叶丰从湖里爬出来,指着天空放声大骂。
骂了一刻钟,总算发泄完了,这时心里却又有些慌了。
“玉初不会已经跑了吧?他们都不管我了?就把我扔这儿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立刻转骂为求,求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飞舟的影子。
“完了,他们真的把我扔在这里了!太不讲义气了玉初,没有你这样做人的!你让我怎么办?起码给我二斤元晶啊,不行给我点金银珠宝也好,你把储物腰带拿走,我现在身无分文怎么活啊?”
叶丰嘟囔几句,便来到湖边一棵大树下坐好。
望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泊,叶丰的心忽然有些茫然了。
他不知该何去何从。为什么不知何去何从?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独立过。
在村里的时候,有母亲陪在身边,遇到问题,自然有母亲教他。
加入拒魁关边军,有张天元带着他,后来张天元战死,他便在祝云手下做事,凡事自有祝云决定。
那段通往地狱的路程,有押送的士兵看管。
在元晶矿坑和天魁神朝,他身边有子初,有魁哥,应该做什么,需要做什么,自有魁哥和子初给他指出。
离开天魁神朝,他便跟着玉初,虽然玉初很少教他,也不会带他,更不会指出他应该做什么,但大的方向,一直以来都有玉初把控。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单独行动过,在天魁皇都他有过,那些天,他大多时候都在做一个普通的贫民区力工。
天罡皇都,他也是单独行动,结果闹出了多少笑话?
在五圣城秘境,没有人指点他,他便只能随处走、随意杀,根本就是漫无目的,不知所谓。
回想起来,二十多岁的叶丰,一直都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他几乎从未试过按自己的意愿,去把控自己的行动和方向。
所以,骤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便茫然不知所措,甚至还有点害怕了。
没有方向还没有问题,他可以去问、去找属于他的方向。
真正让叶丰感到害怕的是,他现在必须独自去面对所有的事情!
独自面对一切,本就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叶丰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事情,他的心,在逃避。
——当他远离别人、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和勇敢,原来他也是那么的脆弱。
叶丰在湖边待了三天,渴了就喝湖水,饿了就下湖捉鱼。
他告诉,不,欺骗自己说:“玉初一定会回来接我,一定会带我走。”
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玉初不会回来了,之所以这样欺骗自己,也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而已。
找一个留在湖边,不去闯荡,不去独自面对一切的借口。
“等待”总比“懦弱”要好听的多吧?
但这样的借口注定不会长久,第四天,叶丰就离开了湖泊。
不离开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要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待一辈子?
叶丰确实害怕单独一个人去面对今后的一切,但人生不会因为他害怕就停止前进啊!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个悍勇的人,想通了,悍勇的气质回来了,那即便心有恐惧,他也会勇往直前了。
可是哪里才是那个“前”呢?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方向”这个东西,其实很好找。
叶丰脱掉鞋子,往身后一扔,马上就找到了“方向”。
“不管这里通往何方,先找到人族城池,想办法弄点元晶,然后就去问仙门所在,该死的,问仙门在哪儿?忘了问了。不行的话,先去鹤鸣关找叶无双问问,也只能找她了,除了叶无双,我就只认识魁哥他们,总不能回去天魁找他和子初吧?有了合道丹,以玉初的能力,子初大概是可以活很久很久的,我也得想办法多活几年才行。”
叶丰嘟嘟囔囔、自言自语的向前走着,走了整整一天,也没有见半个人。
“这他娘都是什么地方?这么大的旷野,简直太可怕了。晚上不会遇到妖兽什么的吧?我刀……”
百斩刀还在他的气海,他内视发现刀上的裂纹还在,但很明显,断裂的地方都已经“长”上了。
尝试召唤,结果百斩刀纹丝不动,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动用了。
刀鞘也被他落在飞舟上了,他身上的东西……倒是有几件放在了钥匙打开的空间了,有那一方世界,有装着皇道之气的白玉瓶,有《官医》。
原来是有两把刀的,可后来知道无法使用百斩,他便把那两把刀转移到了储物腰带之中……
叶丰那个后悔啊!
不过这里的书倒是很多,甚至有不少修仙、练武的功法,这些功法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没错,叶丰对这些功法毫无兴趣,他最希望的,只是将这里的书搬出去卖钱。
可惜他没有办法把书拿出这个空间,不过这也拦不住他的发财大计,他早就想好了,先找个城池安定下来,然后找个活儿赚点小钱买笔墨纸砚,到时候就躲这里面抄录各种功法,卖够了元晶就传送去鹤鸣关。
他倒是也想把那一方世界卖了,只是不知道那玩意能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