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心里的落差让他心中憋闷,却还是只能佯装开心的陪着笑,说道:“孩子真可爱!你们慢些,我去找个人!”
铁蛋爹、娘没说话,推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顾远山走了几步,不甘心的扭头望着他们的背影,一不留神,撞在了路灯杆子上。回过神来,他一脸尴尬的揉着碰痛了的太阳穴,低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本意是想用铁蛋的落魄,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一些蘸料,顺便把小暖接回去强化训练一下,这会儿竟然全无兴致。
他沮丧的绕道朝大门口走去,刚到门口,豁然看到铁蛋推着一辆三轮车走来,三轮车上绑着一个橱窗样的框子,上面贴着红红的几个大字——狼牙土豆。
顾远山原是想避开铁蛋,却已经来不及了,铁蛋抬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他只好走上前去打招呼:“铁蛋,你这是干啥呢?”
“呦——什么风把书记大人给吹来了?领导这不是在笑话我们贫苦百姓么?明知故问!”铁蛋寻思着顾远山来准没好事,要不是来接小暖的,就是来看笑话的,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
“你看你,把我说成啥人了,且不说我们是哥们儿,也是老乡嘛!”顾远山意味深长的笑着。
“我有自知之明,可不敢与书记大人攀亲带故!”铁蛋推着三轮车继续往前走,与顾远山交错而过。
“看样子是做开生意了,有啥需要帮忙的,可记得找我——”顾远山冲着铁蛋的背影喊道。
“谢啦,用不着!”铁蛋跨上三轮车,车链条发出刺耳的声音,夹杂着他的声音传进顾远山的耳朵里。
顾远山心中五味杂陈,低声骂道:一个小贩子,嘚瑟个啥劲儿,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蹦哒得了多久!
……
山上缺医少药,齐云用白酒给娟儿清洗伤口,之后,用香灰给她止血,再用布条子缠起来。
娟儿情绪很不稳定,时而哭,时而笑,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齐云让杨智建扶她躺在床上,取来银针,给她扎针灸。
几根针扎下去,娟儿慢慢睡着了。齐云松了一口气,对杨智建说:“好好看着她,不能离人,可不敢让她再做蠢事!”
杨智建连连抱拳作揖,频频点头。
齐云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去,方才,他给娟儿把脉,脉象紊乱,这纯属是抑郁不通,郁结攻心、攻脑所致。这病说来不轻,无人看管的情况下,还不知她能干出什么惊天骇人的事来。这么下去,可真是太危险了。
假以时日,齐云是能治好娟儿这个所谓的‘疯病’的,只可惜,明日他就要下山了,只能看老天爷给的造化,若是能平安归来,一定把她治好。
临行前,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向纪闫鑫交代,径直去找纪闫鑫,屋里没人,他按直觉寻至后山,果真见他独自立于悬崖边,纪闫坤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他。
见到齐云,纪闫坤轻声说:“请先生开解一下大哥的心!”
齐云点头回答:“你先回去吧,这儿交给我了!”
齐云走到纪闫鑫的身边,说道:“老弟是个心如浩瀚之水的人,想来也不必我多说!人间之事,最是情伤难医,万不可介怀——弟妹,需要的是时间!”
“先生,我明白。她还好么?”纪闫鑫转身看着齐云,面色忧虑。
“情绪暂时稳定了,睡着了。不过,弟妹这病恐怕容易反复,身边得有人时常看着——”
“说来也全怪我,不是我当年出事,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先生,有办法治好她么?”纪闫鑫一脸自责,心痛难耐。
“这个病不比脓疮、刀口药到病除,需要时间调理,关键是不能受刺激。”
“先生,不如——”纪闫鑫欲言又止。
“老弟但说无妨!”
“我想取消明天的计划,请先生留下来,给娟儿治病——”纪闫鑫说着话的时候,无比艰难,他很清楚,一旦取消明日的计划,就等于是把之前的部署全部无期限推后。
“万万不可,夜长梦多,齐某已是半条腿埋进黄土的人,实在是拖不起,再则,我也清楚这次计划对老弟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齐云一口回绝,他的话令纪闫鑫感觉到知遇之暖。
“既是如此,我便不再多言,一切照旧,愿先生早日平安归来!”纪闫鑫紧紧的握住齐云的手。
“我们这一去,老弟遇事一定要忍让,以弟妹的身体为首位!”齐云叮咛道。
“先生放心,我已铭记于心!”纪闫鑫清楚齐云所指,不过是担心他与杨智建之间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