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当之无愧、当之无愧啊!你可得给我好生讲讲养生之道?”老者笑逐颜开。
齐云怕再寒暄下去,自己开不了口,直言道:“老弟,请恕哥哥我无礼!我今日既是来买酒,也是来还债的!”
“还债?”齐云的话让老者云里雾里,直愣愣的望着他,死活想不起来啥时候见过他,又何来的债。
“一个多月前,我在你店里借走了两桶酒,真是对不住,我啊——那时候身上没钱,也没给你打个招呼——”齐云面色微红,感觉无脸面。
“哈哈——老兄,你本事了得,我成日坐在店里,你竟然能避开我的眼睛,把那么大两桶酒弄走,可是了不得!”老者哈哈大笑,兴奋的望着齐云:“两桶酒算啥,往后,老兄的酒,我管够!”
“那可不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朋友归朋友,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把酒钱收了,往后,我们的酒就在你这儿买了;若不然,我就换别家!”齐云急了,上了硬杠杠。
难得遇知音,老者不敢坚持,笑呵呵的说:“好好好,全听老哥的,你说咋办,咱们就咋办!不过,今儿一定留下来,一起喝一顿?”
“行啊,还有一笔债,我去清了,一定过来陪你喝酒!”齐云爽快的答应了,成日跟纪闫坤等年轻人混一块儿,偶然交了一个与自个儿一样,须眉齐白的朋友,心中畅快。
“老兄,咱们一言为定,我备着好菜等你!”老者越发兴奋,险些如孩子一般高兴得跳起来。
纪闫坤在一旁望着他们,心觉好笑又好玩儿,俗话说,人老如孩童,还真是有些道理。
……
齐云领着纪闫坤到了一间杂货铺,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听齐云讲明来意,一阵捧腹大笑,他的表现令齐云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纪闫坤与齐云面面相觑,纪闫坤转头盯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小伙子:“兄弟,真是抱歉,我家老爷子那天没带钱!”
小伙子摆摆手,强忍着笑,直起腰,望着齐云,齐云顿时满脸通红,深觉这辈子没干过这般荒唐的事。
小伙子终于控制住,恭敬的望着齐云:“先生,我真是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找朋友问过,金都市响当当的人物,也干不了你这么漂亮的活儿!”
“老板,你可别误会,我家老爷子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儿——那天,他真是没带钱!”纪闫坤听到对方将齐云与那些贼匪相提并论,心中大为不快。
“老兄,我并无诋毁老爷子的意思,实则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我想了一个多月,也没想明白,咋能不破门窗,而且是在大白天店里人不少的时候,从我的阁楼上,把这些东西带走。”小伙子看了看纪闫坤,目光又落在齐云脸上。
齐云已经坦然多了,他递过去一摞钱:“付了上次的钱,剩下的,都按那次的东西给我配,能配多少配多少。”
“好嘞,前次那个就算了,就当咱们交个朋友!”小伙子满脸堆笑,纪闫坤立即强调:“朋友要交,钱一定要收。这是我家老爷子的原则!”
“行,放心,我一定给配最好的工具!”小伙子拍着胸脯保证,尔后,望着齐云:“老爷子,一起吃个便饭?”
“今儿不行了,与人有约在先,谢谢啊,后儿,我们来取货。”齐云说完话,转身走出杂货铺,一身轻松。
小伙子一脸敬佩的目送齐云走出很远,冲纪闫坤竖起大拇指:“你家老爷子真厉害!”
“别说你,我也大开眼界呢!再会!”纪闫坤摇头带笑,大踏步追随着齐云的脚步。他觉得,齐云身上,总有那么多闪光的地方,照耀着他脚下的路,让他每一步都能走稳、走好。
纪闫坤希望自己跟在齐云身边,将来的某一天,也能成为一盏明灯,也能通过自身的人格魅力,赢得尊重。
若不是齐云开解,纪闫坤早就冲到简冰面前,兴师问罪了;然而,今天与齐云一起行走了‘还债’之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主动还债,被动还债,看似一样,实则,达到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纪闫坤心中希望,有朝一日大哥回来了,简冰能够将一切主动自觉的物归原主;否则,他第一个不饶过他,一定要把一切夺回来,完璧归赵,奉送到大哥手里。
人,最可怕的是产生贪念,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想方设法、不择手段的据为己有!
齐云背着手转身:“阿坤,腿上灌铅了?年纪轻轻,竟然走不过我这老人家!”
纪闫坤小跑上去,笑嘻嘻的说:“先生此刻是无债一身轻,我哪儿能比得过!”
“竟然敢奚落我,谨防我下次不带你出来!”齐云此话,如同念了紧箍咒,立即将纪闫坤镇住,他一脸惊恐:“先生,别介,你可不是公报私仇的人!总得隔一阵子领我出来放放风吧?”
“嘿嘿,那得看你表现,看我心情!”齐云嘿嘿笑,纪闫坤举手告饶:“今儿,你可劲儿喝酒!”
夕阳下,齐云和纪闫坤有说有笑,形同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