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叶宇就吩咐侍卫们,将那些手持如意笔夹带严重的统统上了枷锁,然后顺着贡院的外围院墙呈一字摆开
这番景象,在秋闱的历史上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而至于其他情况轻微的考生,并没有直接带上枷锁,而是纷纷登记在册允许入考场考试,只不过这些人被列为次等考生,就算将来有成绩优异者,名次也将落于其他考生之后。
这是一种惩罚,同时也是一次宽容
叶宇此举,得到了在场的考生一致赞许,更是让这些夹带之人心存感激之情。
之所以夹带,其实也是对考试重视的另一种态度,否则也不会甘冒如此大的危险。
毕竟科考三年才能有一次,人生匆匆几十年又能有几个三年,所以对于这些偶有侥幸的考生,能再有机会参加考试可谓是天大的恩德。
考出优异成绩,就算被列为末等举人,这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叶宇这一手,虽然是出于本心,但是玩的也是极其漂亮
搜检的工作仍在继续,潘之所十分认真地搜检着过往的考生,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让叶宇颇为放心。
他身为主考,自然不能放下身份去亲自搜检,即便他有这份心也是于理不合。
所以这搜检的重任交予潘之所,是件极为妥当的事情。
等所有考生都搜检完毕之后,正式关上了贡院大门,帖上了皇封,所有人都不能擅自离开贡院。
就算是叶宇这位钦差特使,这几天也要老老实实的待在贡院里,这就是一种隔离,防止试题的泄露与舞弊行为。
马明看了一眼被枷锁索拿的考生们,脸上的神色极为阴沉,在史正治的面前摇头道:“史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哼你慌什么?”史正治平心静气的站在一旁,冲着马明冷冷低声道。
“可是这……”
“好了,大惊小怪的,此事早在意料之中,抓几个舞弊的学子而已,又有何妨?”
马明闻听此言顿时感到无语,这是几个人?这一百多人在贡院一字排开,那排开的不是考生,而是几十万两的银子
“那这事该如何收场?”
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如今钱财是收了,可是事情确没有办好,这将来若是闹将起来,可是一个无比头疼的事情。
史正治没好气的瞥了马明一眼:“我说你这人就是愚笨至极你想想,那些查出来的是不是都是小角色?那些都是小户人家,而且都没有官宦在朝,能掀起多大风浪?”
“就算这些人事后闹事,在这福州地界上,他们敢么?再说了,这些意图舞弊的考生与家属,本身就有罪责在身,你觉得他们的话有说服力吗?”
史正治的一番话,让马明是顿时大悟,一拍手转忧为喜道:“史大人果然高健,下官佩服”
“好了,钦差大人要查福州科场,我们就让他查,只要不误了我们的大事就成,你去妥善安排一下,切不可让那些核心考生出了差池,否则王爷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马明得到吩咐之后,转身就离开回廊,去视察贡院里的考场了。
而史正治此刻望着阅卷堂里端坐的叶宇,脸色露出些许凝重,微微一叹自语道:“王爷说的果然没错,这叶宇果然难以应付,看来这几日须得多加小心,以免多生事端……”
阅卷堂里很是空寂,因为这还不是阅卷忙碌的时候。秋闱考试要连续考试三天,这三天里无论吃住都在贡院之中度过。
前两天叶宇就闲来无事,在贡院考场随意的巡视了一边,在没有任何发现之后便又回到了阅卷堂。
这时潘之所有些疲倦地走了进来,叶宇随即迎了上去安慰道:“这场秋闱可是为难了潘兄,叶某实在是过意不起啊”
潘之所知道叶宇说的不是身体劳累,而是他帮助叶宇与史正治等人对立的事情。
“叶兄客气了,你我都是从科举过来之人,深知这科举的公正对考生的重要性,即使叶兄此次不来福州主考,潘某也会竭尽所能,为考生追求一个相对公平……”
二人说话间,都已经坐了下来,叶宇虽然甚是欣慰,但是脸上却是挂着忧虑,随即自语道:“但我始终觉得这事情太过于顺利了”
“叶兄的意思是,这其中还有猫腻呢?”潘之所闻听此言,方才还疲倦的脸上顿时凝重起来。
叶宇犹豫不决地:“这只是叶某的一种直觉,而且这种直觉越来越强烈……”
见叶宇神色凝重双眉紧锁,潘之所安慰道:“叶兄,或许是你这几日太过在意此事所致,一会好好睡一觉,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呵呵,或许是我顾虑太多的缘故,这科考舞弊的杜绝,须得将一进一出这两关把控好。只要你我将其把控得当,这些人想要舞弊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