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若真是惹急了,这事情还真是很棘手。谁都看得出,当今陛下对叶宇是恩宠到了过分的地步,若是头脑一热真的让叶宇彻查此事,那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当官之人,没有几个是于净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现象
叶宇本以为这场朝会,会是他舌战群臣的时刻,可没想到小打小闹之后,就偃旗息鼓没有在发难。
其实叶宇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既担心这些朝臣喋喋不休对他围攻,但内心深处又希望这些人能够弹劾他。
因为他很想知道,赵有对他的袒护程度究竟到什么地步
这种袒护究竟是爱才惜才,还是真的如黑袍人所说的,自己与他是父子关系
矛盾的心理充斥着叶宇的思维,所以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接下来朝会说了什么,只是偶尔抬起头偷瞟一眼龙椅上的赵有。
朝会散去,叶宇正打算回去,却被德寿宫的内侍太监留住,说是太上皇已在德寿宫等候多时。
太上皇赵构召见,叶宇自然不能拒绝,因此就跟随内侍太监前往德寿宫。
这一次没有水边钓鱼,因为天气已经骤冷不适合池边垂钓,叶宇跟随内侍太监来到了德寿宫的内殿。
“叶大人,官家已在书房等候,老奴就送您到这里了……”
“呃,有劳公公了”叶宇十分有礼的向这内侍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就进入了书房。
进入书房,叶宇抬目环视周围,映入眼帘的尽是书法丹青,古色古香的书房让叶宇是眼前一亮。
就在叶宇愣神之际,内厅已然传来了苍老的笑声:“宇儿来了?”
叶宇一听就知道是赵构的声音,于是不再停顿,疾步进入内厅,见赵构正在桌案前练字,于是恭敬地行跪拜之礼,尊呼道:“孙儿给爷爷请安”
“爷爷?哦呵呵,对,这个称呼好看来你要比庆王、恭王那两个兔崽子伶俐的多”
赵构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满意的看了叶宇一眼,欣慰道:“起来吧,爷孙俩就不必多礼了,者平民百姓家的称呼倒是显得更为亲切”
本该尊称皇祖父的,但叶宇却突然改了口,直接称呼赵构为爷爷,如此虽然不合乎宫中规矩,但仅仅就这两个字,已然拉近了他与赵构之间的距离。
叶宇起身来到近前,发现赵构正在临摹他的字。
当初与金国书法名家吕胜比试书法,就是抄写了一份《千字文》。
力透纸背二十八层的《千字文》,之后全部被送进了大内皇宫珍宝阁。甚至连叶宇当初所用的桌子,也被保留在了国子监的文库之中。
因为当年叶宇不仅力透纸背二十八层,而且还力透桌面,竟然将整篇《千字文》印在了桌面上。叶宇一向不留墨宝,所以这篇倾注书法精髓的《千字文》,就成了所有人争相模仿的蓝本。
但由于二十八张《千字文》藏于宫中,所以国子监只有将那张印有墨迹的桌子视若珍宝,以作酷爱书法的学子临摹之用。
所幸叶宇当初用的是五彩松墨,浸透之力让人不可思议,竟然可以印在木板而不散。
叶宇看着桌前摆放的那本装裱精致的字帖,叶宇知道这份字帖应该是那二十八层中第一层,因为上面字迹鲜明、力道十足。
赵构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收笔舒了口气:“瞧一瞧,朕临摹的如何?”
“爷爷你本就是书画名家,临摹起来自然是趋于神似”叶宇此时此刻没什么可说的,只有不痛不痒的拍了一个马屁。
叶宇的奉承直言,赵构显然很是受用,于是乐呵呵的放下毛笔,摇了摇头道:“虽然临摹神似,但终究没有孙儿你字里行间的那种灵气……”
“孙儿练字心无旁骛,不追求于倾心临摹,也不会盲目于闭门造车,孙儿以为书法之道与处世之道等同,无论经历的是什么,学习的是什么,但不可忘记做回自己……”
“做回自己?”
赵构听了叶宇这番话,当即似有所思的坐了下来,沉吟片刻之后,略带怅然地摇头自语道:“或许你是对的,朕这一生最为遗憾的就是没有做回自己”
“随朕到园中走走……”
赵构说着就要迈步走出书房,叶宇关切的急忙上前扶着赵构。叶宇的这一举动让赵构很是欣慰,他突然觉得自己认的这个于孙儿,要比赵恺、赵悍善解人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