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玲槐脸色铁青,但此事宋家不占理,而且言夫子背后还站着当朝首辅言福先,修为还不低,她再怎么样,顶多只能呛回去两句,没法向对方出手。
再说了,跟读书人比拼嘴皮子功夫,那不是纯纯找虐么?
李观玄站出来打了个圆场,笑道:“玲槐尊者,此事并不算什么大事,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了吧。”
宋玲槐心里清楚,李观玄这话是给宋家台阶下,并且表明了没有结怨的意思,毕竟周围人多,闹起来难免让人看笑话。
同时,也是寓意着宋知巧成为了李家人,那就已经是李家人了,让她别再纠结于把宋知巧接回去的念头。
何况,宋知巧是跟着他一块才成长起来的,宋家只是给予了炼气期的一小部分资源。
如今大家好聚好散,不要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好。
言安邦抚须笑道:“李公子这话有学问,很有学问。”
李观玄翻了翻白眼,他现在终于能够理解,小橘子为什么最讨厌这位言夫子了。
这言夫子不仅喜欢对小辈说教,输送道理,还喜欢跟同辈之人谈天论地,任何话题都能接上。
对于长辈,言夫子要是听到一些没道理的话,也敢站出来说两句。
……
“唉,李公子啊,你这人当真是心善,若是换成李公处理此事,这宋长东啊,保准得去天牢坐会儿,顺便喝喝茶。”
言安邦感慨道:“听闻李公最擅长抽筋扒皮之术,我到现在还没亲眼见过呢。”
如今他们已经走进了宴会场地,周围山水浮石,霞光漫天,更有珍禽异兽在天空中演绎着祥瑞繁荣。
一块巨大的舞台悬于半空中,金丹舞女领头,其余皆是一些筑基和炼气的舞女,展示着优美的身姿与舞蹈。
“言夫子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可以跟李忠去趟天牢坐坐,喝喝茶。”李观玄笑道。
言安邦没好气道:“我只是想亲眼见见,可没想过要亲身验验!”
小橘子探出个大脑袋,嘀咕道:“对付你,不需要做什么,把你嘴巴封上,手脚绑起来就行了。”
“伱莫非又想学点新知识了?”言安邦笑呵呵道。
小橘子立即躲了起来,嘀咕道:“真是晦气。”
温容心忍俊不禁,笑着揉了揉小橘子的大脑袋,以示安慰。
李观玄轻笑道:“大哥怎么一直不说话?你应当学学言夫子这般健谈才是。”
“我,我哪敢吭声啊。”李观铭干笑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位四十九弟的身份地位,恐怕连父亲都难以比肩了。
与言夫子谈笑风生,毫无拘束。
也不惧身后监视自己的大宦官李忠,反而还能调侃几句……
这真是被女帝软禁起来的人吗?
“有话就直说吧,别兜圈子了。”李观玄淡淡道。
闻言,李观铭张张嘴还想说几句场面的客套话,看了眼李忠和言安邦之后,低声道:“四十九弟,借一步说话?”
李观玄微微颔首,被李观铭拉到了一边去。
紧接着,李观铭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塞了一个储物戒给李观玄,低声笑道:
“四十九弟啊,这是为兄当年欠你的一些灵石,以前就想还你的,奈何你去了仙墟洲发展,不在家中,为兄又事务繁忙,没办法过去仙墟洲探望你,只好趁此机会给你了。”
李观玄一愣,查探一番储物戒后,惊讶道:“嚯,当初大哥只不过从我这里借走了几块下品灵石,如今却给了我五十块上品灵石?那可是相当于五十万下品灵石啊,大哥你拿错储物戒了吧?”
“没拿错没拿错……你赶紧收好,别被人看到了,财不外露懂不懂!”
李观铭压低声音道。
“行了行了,一百多年都快两百年前的事了,我没计较,你也就别放在心上了。”李观玄将储物戒还给了李观铭。
“别啊,俗话说九出十三归,两百年前我借你十几块下品灵石,利滚利怎么也得几十万下品灵石了,四十九弟是不是嫌灵石少?你放心,待大哥日后飞黄腾达了,定然不会把你这个大功臣忘了……”
说到后面,李观铭眨眨眼的笑了一声。
李观玄也明白了,无奈道:“你是想让我帮忙办事?”
“这叫啥话,咱们是亲兄弟,就只是简单的相互提携提携。”李观铭嘿嘿笑道。
李观玄无语道:“大哥,咱们是亲兄弟,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帮就能帮,尤其是朝堂上的事情,我若是碰了这条底线,圣上指定不会放过我。”
“哎,你就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
李观铭拍拍李观玄的肩膀,示意他安心,然后利用神念传音道:“大哥如今在兵部任职,但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大恒要灭大越,兵部肯定是要出最大的力。
有些事情你也听说了吧,这次南征大越,咱们李家损失惨重,元婴真君战死了三位,父亲更是身负重伤,也不知道要休养多少年。
若非三叔公突破到了化神,其他五大世家指定要找我们李家麻烦,算算旧账什么的……
四十九弟啊,我看李公跟你关系不错,有时间的话,你跟李公聊聊,把我挪到斩灵司担任刑官,或者挪到皇山那边去,当个禁卫什么的也可以。”
听完这番话,李观玄眯起双眼,盯着李观铭。
他明白李观铭的意思了。
无非就是贪生怕死,不想随军南征,想要在朝中找些舒服且油水多的职位。
世人皆知斩灵司指挥使是李忠的义子,整个斩灵司,其实也是由李忠掌控着,调人这种事情,李忠一句话就能搞定了。
至于皇山禁卫,无非就是李观铭的一种试探罢了。
看看他跟女帝的关系如何。
“四十九弟,怎么了……大哥也是为了咱们这一脉着想啊。”
李观铭干笑一声,说道:“咱们这一脉元婴就那几个,父亲身负重伤,十七弟在金丹期负了些伤,如今虽然突破到了元婴,但根基不稳……如今唯一能够肩负重任的就只有我了,我若是出了什么事,咱们这一脉就完了啊。”
说到后面,李观铭长叹一声,一脸沮丧。
“此事若让圣上知道,你这辈子就完了。”
李观玄脸色严肃的拍了拍李观铭肩膀,认真道:“那些说教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活了几百年,道理你应该都懂,刚刚你那些怯战的话我就当没听到,李忠那边我也不会让他瞎说,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总好过在斩灵司这些地方搜刮弱者的油水。”
闻言,李观铭尴尬一笑,随后再掏出一枚储物戒塞给李观玄,低声道:“大哥先在此谢过啦,记得帮帮大哥,咱们这一脉能否崛起,全靠你了!”
说完,李观铭似乎看见了一个熟人,大笑一声招招手:“世逐兄,好久不见啊……”
看着李观铭不听劝的背影,李观玄摇头轻叹。
他真不知道这位大哥究竟是怎么修成元婴的。
“公子,该落座了。”李忠传音道。
李观玄微微颔首,叹息道:“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