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表面再如何光彩耀目,也无法阻止黑暗即将吞噬诗情画意的美景。就如天下诸国,看起来各国各自维持着自己的繁华,又有几人关注繁华背后已经千疮百孔。各国多年来都处于备战状态,军费支出巨大,百姓被盘剥的极苦,多少百姓挣扎在死亡线上,不亚于被战火波及的悲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苏浅迎着夺目夕阳轻叹了一声。她娇美绝世的容颜在夕阳下如散发着光,压抑的悲悯轻愁穿破光圈,似乎笼罩了整个海棠园。
上官陌手臂拢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一样的迎着夕阳,眉眼如诗似画,身上温润雍容的气质轻而易举将苏浅身上的压抑悲愁情绪驱散,“有多少个黄昏日落,便有多少个晨曦日出,你实在不必太伤感。”
苏浅心底因他一句话透出一丝光来,似乎穿云破月而出,她嘴角晕染开一抹笑意,连墨黑的瞳仁都闪着点点光华。
“我去见见你的那朵桃花吧。”苏浅忽然笑看着上官陌,脸上并没有因为叫做流花美人的那朵桃花有丝毫不悦。
上官陌淡淡瞥了她一眼,“那朵桃花开不到你家院子里来,你实在没有担心的必要。即使她想越墙来你家院子,我也会先帮你剪了。你实在没有去看她的必要。”
苏浅学着上官陌抚额一叹,极为正经的说道:“我大老远辛辛苦苦把她带来这里,可不是单单不希望她开到我家院子里来的。她总得为我做点儿贡献,才不枉我带她来这里一遭。况且因为她轻尘都伤了呢,她总得给轻尘个交待。”
苏浅眸中闪着点点狡黠的光。她就是看不惯上官闲那轻狂的样儿,即便轻尘的伤和她没关系,她也得来背这个黑锅。
上官陌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小声轻喃,“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古人诚不欺我。”
苏浅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她都被人欺到头上了,还不兴反击的么?想想流花美人一见上官陌那贴着上官陌的轻狂样她就来气,如今落在她手里,不将她的气焰打压下去,不绝了她肖想上官陌的心思,她还真对不起自己这的名声。
“走啦!”苏浅轻哼一声,足尖一点,身法极快的踏着海棠花树一掠而过,足尖不曾踩落一片花瓣。
上官陌看着她飘远的身影,如一抹烟云,他抚了抚额,似乎叹了一声,也施展轻功,追着她而去。
瞬间便在园门口追上了苏浅。将苏浅往臂弯里一揽,说了一声:“还是坐马车去吧。”
话音落,他已经带着苏浅飞入马车之中。车帘轻微的一晃,似微风拂动。无人看见两人进了马车。苏浅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坐在马车里了。她轻功也算是绝顶的了,但比起上官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即便车前懒懒而坐的月魄,也没看清那极快的身形。但他感觉到那一缕异样的风丝,知道两人进了马车。他扬鞭催马前行。
这个懒人!走哪儿都车马代步,不兴多走一步路的。苏浅腹诽着。她本意是想施展轻功过去。军营就在离九仙园五里地的地方。“去军营。”她吩咐了一声月魄。扭头却从帘幕缝隙看见马车正是往军营方向而去。
她面皮抽了抽。
上官陌不是人,他**出来的人同样不是人!她随性起意,要去军营,他都能猜到!
“上官闲被搁在军营这么些日子,该是用上一用的时候了。总不能你费力弄来的人,便宜了别人。”似是猜出了苏浅心中所想,上官陌为她解惑。
苏浅水眸横了他一眼,纠正,“是流花美人,不是上官闲。上官闲已经死在我苏国了。”
上官陌被她如水的眸子晃了一下,浅笑,“是流花美人,我记错了。”
苏浅十分满意的抿唇一笑。孺子可教也。
苏浅如此记恨这位流花美人上官闲,只因这位美人,同苏浅的梁子,结的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彼时在苏国都城苏都,上官闲是她醉春楼里的头牌姑娘闲闲,也是她青门中的人。不曾想,这位同上官陌有着一样姓氏的姑娘,身份着实不简单。
太子苏澈去醉春楼喝酒,无意中撞上了这位上官闲姑娘,将闲闲姑娘撞下了楼梯,惹得闲闲姑娘的忠粉洛王府公子苏启阳十分不满,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要替闲闲姑娘出头,找太子苏澈单挑,还是苏浅站出来替苏澈摆平了这件事。苏浅由是将目光注意到了闲闲姑娘的头上。
一查之下,居然查出闲闲姑娘同西月的三皇子上官克、楚国太子楚渊皆有牵连,甚至同西月国太子上官陌也有牵扯!
这实在是非同小可的发现,苏浅再欲往下查,谁知闲闲姑娘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竟被人杀了!
线索就此中断,本来苏浅也无可奈何,恰逢要远赴楚国,这件事便搁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