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生可以有各种可能,唯独没有一个如果倘或。
上官陌对三名护法点头致意,温声道:“多谢三位护法手下留情。三护法的事,陌会给个说法。”
三人齐齐摆了摆手,一个道:“怎敢向少祭司要说法,死在少祭司手上,也算老三的福分。”
上官陌便不再言语。给说法的话,也不过是面子上的话。人都死了,能给个什么样的说法?难不成还能让他偿命?身为少祭司,未来的冥国大祭司,本就有着生杀予夺之权。这些护法什么的,将来是都要听命于他的。
上官屠无甚表情,声音霎时苍老了十年一般:“三位护法先回去把伤治一治,其它事稍后再说。都撤吧。”
伴着他的话音落,三名护法还没有什么反应,一个声音接茬便起:“皇伯伯,师兄,三位护法,且慢。”
来的人似流月一般的身姿,翩然飘落。满地的肃杀里,自有一股不染凡尘的超脱气质。他身后数千禁卫军,刀剑出鞘,铁血肃杀,将半里长的鲜血枯骨地重重包围了起来。
冥国的少皇,上官皓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皓月身上。他却云淡风轻我自从容,浅浅一礼:“皇伯伯受惊,皓月晚来一步。”
苏浅和上官陌只是淡淡看着,不惊,也不喜。
上官屠面色幽沉:“惊也惊了,早来一步晚来一步也没什么区别。你既然来了,刚好收拾残局。”他望了望铁桶般的禁卫军阵列,嘴角一挑:“你弄得阵仗也忒大了些。”
上官皓月声音清润,“因是牵连到上次刺驾之案,皓月不得不小心以对。”他看了一眼烧成灰烬的祭司府的人,又看了一眼被挑了筋脉的刺客,无甚表情:“还请师兄和浅萝公主几位当事人随我去刑部协助调查。至于祭司府的事,小侄不敢僭越,全由皇伯伯做主就是。”
言外之意说得明白,这里的事情我全了如指掌,你莫耽误我做事,我也不会干涉你杀人。
上官屠语气极为平静:“这几个人,耽误了今年的祭天大典,本司要拿他们向天请罪,以求上天饶恕,不会降罪于我冥国全族、上官一脉。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问吧。问完了,本司要将他们带去神殿。”他一派大祭司的作风,丝毫不掺杂私人感情。
苏浅和上官陌皆不言语。
是要去神殿,还是要去皇宫,其实也没什么分别。横竖都是图她命的地方。
苏浅默默走到郗道凌身边蹲下去检视他的伤势,三名护法也跟了上去,声音峻肃:“凌小子伤势如何?”
苏浅低着的脸暗暗撇嘴,心道,你们若是真关心他的伤势,当初别下那么重的手啊。这样尾巴似的跟着,不过就是怕人跑了罢了。可是伤成这样,即便是跑,又能跑多远?真是没心胸的几位。
墨凌已然给郗道凌包扎过伤口,喂了续命的丹药,他医术虽称不上圣手,却也是难得的高明,郗道凌在他的救治下一条命算是保住。苏浅转过身又走回上官皓月身边,一脸平静:“阿皓,郗道凌受了重伤,你着人带他回去好生养着,有什么事,待他醒了问他即可,他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知道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上官皓月嚅了嚅唇,却没有说什么,眸光烁了烁,只轻轻点了点头。
上官陌道:“小郗伤势很重,太医院那些人不可信,还是让墨凌跟着回去吧。”
上官皓月再点点头,应了。
苏浅淡淡看了一眼上官皓月,他不大自然地扭过头去,不敢触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