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青衣书生,一脸的书生气中挂着些无奈。看上去虚软无力的样子,显然是被人封住了内力,动弹不得。
一个是美丽中年女子,婀娜姿态不输上官闲之流,只是较之上官闲更多了些入骨的冷和出尘的仙气儿。
书生是袁靖。
中年美女子是上官容韵。
阮烟雨边吐边朝她们看去,还不忘借着喘气儿的工夫奚落:“怎么你们那个派系都喜欢用这招来威胁人?还真是百用不厌啊。”
这一招是哪一招,在场的人都晓得。
抓个人质威胁人。
这委实算不得好手段。
但只要有用,什么样的手段其实都可以一试。阮烟雨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就不会用这样手段。这手段,忒鸡贼。
从丰益城制住袁靖,连夜赶到此地,形色尚匆匆,上官容韵方才百丈之外清喝一声“住手”,却终因离得太远,没能自阮烟雨手上救下楚鱼,正自懊恼,再听她一堆奚落,恼怒更甚。
只是她也算是这些小年轻的长辈一级人物了,和她计较,显得没素质,没派头。
她强压住了怒火,冷冷瞧着阮烟雨。
上官闲走近了,唇边一抹冷笑,“奏效的招数,自然是百用不厌。叶门主,叶夫人,多日不见,气色愈发好了。果然是婚姻生活甜蜜非常呵。”
阮烟雨一口秽物冷不防朝她吐去。吐完了,才拿出副摆手的态度:“快躲开,别脏了衣服。”
上官闲轻飘飘挪开,却还是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秽物。嫩黄的纱衣有些惨不忍睹。
阮烟雨喷这一口是含着内力喷过去的,好似细雨般的暗器在她面前爆开,上官闲小瞧了,没有远一点躲着。
叶清风揉了揉阮烟雨毛茸茸的脑袋,宠溺含笑:“调皮。多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的把戏。”
阮烟雨果然就如他所说调皮一笑,道:“好把戏不拘年龄大小,都是可以玩一玩的,就像好招数不拘好坏,都是可以用一用的。相公此言差矣。”
分明是回敬上官闲的话。上官闲咬牙切齿怒目与她相向,她作势又要呕吐,上官闲忙又跳开三尺,恨恨道:“她苏某人果然没有给你起错外号,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阮烟雨待要回一嘴,被叶清风扯住,她有些不忿地横了上官容韵师徒一鼻子。
叶清风微微一礼:“容韵国师。上官圣女。袁丞相。”
虽然他是上官陌的家臣,却也还是西月国的人,对本国的国师,理该是行礼。他这一礼倒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分敷衍。
上官容韵虚抬了一下手,语气冰冷:“不必多礼。叶门主如今是新苏的人,这个礼也是可有可无的。”
阮烟雨终于吐得肠胃空空,苦胆水也吐出来大半,再无物可吐,直起腰来,从小兵身上拿过方才楚哲喝剩的酒 就着喝了一口漱口,一口酒又当暗器喷了出去,上官闲怒了,劈掌就打了过来,“你还有完没完了?”
阮烟雨堪堪避开掌影,跳到叶清风身后,探出半颗脑袋:“快些说说你们来此地要谈的条件吧。士兵们都打成了一锅粥,别介我们这些做人家首领的还在这闲聊斗气。”
上官闲却是唇边一抹讥诮的笑,“条件?我们没有条件要和你们谈。阮烟雨,就凭你,还不够资格和我们谈条件。我们来此地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带走新苏的主帅,和你们新苏的皇上谈条件。”
说话间一柄秋水寒剑已经挽出一片剑花,向着两人铺天盖地而来。
这气势,果然不是来谈条件的。
“烟雨,这个交给你了。”
叶清风这一次没有替她挡剑了。因着上官容韵也动了手。叶清风迎上了上官容韵。
迎上上官闲的漫天剑影,阮烟雨就有些心中发虚。这一次怕是要玩完。上官闲她的剑法着实不在她之下,她的两尺小剑对付上官闲三尺青锋,丝毫占不到便宜。短时间内胜负难料。但她晓得自家相公却不是上官容韵的对手。
眸光掠过垂手而立的袁靖。那个不知深浅的家伙都被制住了,她的相公怕是也在劫难逃。
看上去袁靖是被下了什么禁制,不能动弹。不然加一个袁靖的话,三个人也不见得就输给那两个女人。
剑气如虹,宛若屏障,将三丈内的细雨尽数隔开。阮烟雨一生从没拼得这么全心全力过,连脚趾头头发丝都恨不能用上。
百丈外的战场上打得惨烈悲壮,这一处的战场打得震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