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点点头。
她忽然放慢了喝酒的速度。
真希望这酒并没有喝完的时候。
上官皓月了然地望着她,从她手上拿走了酒坛,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海碗,笑道:“不过就是关个禁闭而已,也值得浅萝你如此。这一碗酒,浅萝,我祝你早日平息战争,好接我出去。”
今晚的酒很烈。苏浅已有些许酒意。望着上官皓月的眼神也有些怔怔。
这个酷似上官陌的青年,她要拿什么,才能还的清他对她的情意。
既然还不清,也就只好欠着了。
她听上官皓月道:“浅萝你并不欠我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与你并无关系。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欠了,师兄也已替你还清了。将冥国存在了千年的祭司府的势力,顷刻间便毁于一旦,师兄他为我冥国所做的,冥国当铭记千古。”
上官陌是上官陌,她是她,她于这件事上执拗地不肯混为一谈。因她怕这样做,是在侮辱这个美好的青年,也是在侮辱上官陌。
况上官陌为冥国做的一切,是出于他的本心,并非是要为她还什么情债。
苏浅喝完碗里的酒,决然起身,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一刹那,她却倚着门久久不能动弹。
上官皓月还在喝酒,并没有相送,也没有抬一抬头。
苏浅站在门外他却是知道的。
良久,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苏浅开始布阵了。
酒坛里的酒已经空了,上官皓月晃了晃酒坛,无奈一笑,对着外面道:“浅萝,记得送酒来。”
苏浅用一贯对他的玩笑语气道:“等晚上吧,今天白天我可能会很忙啊。”
房间传出上官皓月怪腔怪调的一声呜咽。
苏浅将阵法布得密网一般。诚然,她布此阵并不是为防着里面的青年出来,而是为防着外面的人进去。
阵法布完,她回眸望了一眼房间,呼出一口气。
踏着晨曦的微光,她往自己寝殿走去。
她的寝殿,灯光依然,上官陌彻夜未眠。
她在门前顿了一下,转身去了小厨房。小厨房已有婢女在忙活,她四下打量,问道:“可做好了早膳?”
婢女们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见是她,忙跪下来行礼,一掌事嬷嬷回答:“回帝凰娘娘话,尚未全部做好。”
“拣做好的装两样给我。”她道。
掌事嬷嬷亲去准备了,门口蓦地响起上官陌的声音:“昨晚的粥甚好,不知还有没有了?”
地上于是又跪倒一片。
苏浅好笑地瞥着他:“什么好东西,值得你吃了上顿惦记下顿。嬷嬷,你把昨晚我做的粥热一热一起送过来吧。”
她莲步轻移,走到上官陌身边,挽住他胳膊拖着往外走,边道:“累了吧?先去洗漱,用完早膳再去上朝。”
上官陌蹙了蹙眉,“这么重的酒气?苏浅,你昨晚是喝了多少?”
苏浅便笑得狗腿:“阿皓的状态不大好,我便陪着他多喝了几杯。你别生气呀,我以后少喝点就是了。”
上官陌睨着她,悠悠道:“你晓得就好,最好能说到做到,否则,我不介意强行戒了你的酒的。”
苏浅聪明地转了话题:“今天父皇要禅位,一会儿是不是十三修罗就会进城了?调诸荀和钟云来守着阿皓吧。”
上官陌迈步进房间,道:“已经差人将他二人先调进来了。你忙活一夜,一会儿用完早膳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的朝堂不是个好去处,你还是不要去了。”
苏浅给他打洗脸水,拧了个热毛巾来给他洗脸,嘱道:“你万事小心。父皇可不是我皇爹那样的人,真心实意将苏国交到你手上,他可是被迫退位,难保不生点事出来。”
“当然,我也会小心的,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扯你后腿的。”
苏浅嘻嘻一笑,就着湿毛巾抹了一把脸。
侍女送了早膳进来,她亲手布到了桌子上,温婉一笑:“夫君,用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