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后宅的院子里,赵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此刻都脸色凝重的站在院子里,尤其,人群前面站着的姬凝儿跟小麦,泪眼汪汪的,目光注视着赵谌的卧房。
卧房里不时传出赵谌的惨叫,里面是闻讯赶来的孙道长,正在为赵谌活络筋骨,也不知怎么弄得,就听的赵谌的惨叫,一声声的从里面传出。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凄惨,院子里的人,听到卧房里传出的这一声声凄惨叫声,脸色越发的凝重。
方才侯爷被背回来时,他们以为没多大的事的,可现在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呢!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姬凝儿听着卧房里不断传出的凄惨叫声,心里纠结的要死,终于听不下去了,使劲的一抹泪,立刻便走向卧房。
身旁的小麦没说什么,可姬凝儿一动弹,立刻也跟在姬凝儿身边,向着卧房走去。
“侯爷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卧房的门口,守着两名钢铁人,全身上下都罩在钢铁铠甲中,只露出两只眼睛,冷冷的望着外面,等到姬凝儿跟小麦上前时,其中一名钢铁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唐语开口道。
“我又不是外人!”姬凝儿心里着急赵谌,这时候只想着能进到卧房里,一时间也顾不得别的了,对着钢铁人开口说道。
钢铁人冷漠的摇了摇头,他们本就是将赵谌当做神坻一样的人,别说是姬凝儿了。当初在山东时,面对大唐的公主殿下,不也一样不讲情面吗?
姬凝儿在岭南一年,所见所闻。自然明白,这些人对于赵谌如何的言听计从。
此时一听钢铁人拒绝的话,立刻便又气咻咻的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继续受折磨一般,听着屋内不断传来的凄惨叫声。
用烧着的酒搓洗筋骨,从而达到活血化瘀的功效。这让孙道长感到十分的新奇。赵谌告诉他,这是利用酒中的精华,使得皮肉下的筋骨,发热乃至活络。
酒精这玩意,孙道长是第一次听说,大唐这时候。所有的酒都是未经蒸馏的发酵酒,酒精度极低,一坛酒中大概都提不出多少的酒精。
别看平时程咬金他们喝酒时,一个个大碗斟酒,端起来‘咕咚咕咚’几下就下了肚,那样子显得无比的豪迈。
可若是换成赵谌给的蒸馏酒,估计不用一碗。程咬金就该当场跳起胡炫舞了。
孙道长的医术高明,至少在这时代,他是可以站在制高点上,对其他同行指手画脚的人。
这都是因为孙道长,自来淡泊名利,醉心医术的结果,对于医术,孙道长几乎已经到了痴迷的状态。
酒精能够活络筋骨。赵谌一开始相信,孙道长是在专心致志的为他疗伤,可到了后来,赵谌开始严重怀疑,这老道是将他当成了实验品对待。
好在,孙老道拿捏的手法很妙,赵谌只好假装不知道,乖乖的爬在榻上,任由老道搓了酒精,给他的背部、尾椎拿捏按摩。
外面已经乱了天,长安城已被戒严,尤其,赵府所在的兴化坊以及发生刺杀的坊街,被全副武装的士卒把守。
“啧啧,看起来有些渗人啊!”坊街上,刚刚闻讯赶来的程咬金,此时,正站在那名被乱箭钉死在坊墙上的刺客前面,看着那名还在坊墙上的刺客,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的啧啧叹道。
“的确恐怖!”老秦就站在程咬金的身边,同样望着坊墙上恐怖的一幕,叹道:“这小子,何时弄出的这恐怖杀器,事先竟是连一点风声都不透露!”
“以俺老程猜测,八成是年前,咱两说过之后,他就悄无声息的在做了!”程咬金闻言,偏过头望着身旁的老秦,笑的很是得意的道:“怎么样,俺早就说了,这小子最是适合行伍了,你偏不信!”
“若是我没记错,这话应当是我说的吧?”老秦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程咬金,说道。
“哈哈哈哈!”程咬金被老秦当场戳穿,丝毫也不脸红,而是,开怀大笑着,望着老秦说道:“等着瞧吧,这一役过后,不用咱俩说,陛下就会主动要求这小子去兵部的!”
说着话,两人再次望了一眼坊墙上的那人,一路向着赵府走去。
而就在程咬金跟老秦刚刚离开,又有一架马车,缓缓驶进坊街,不多时马车停下,一身便服的李绩,从马车上下来,站在刚刚程咬金跟老秦站立的地方,啧啧声中,举步向赵府而去。
李绩刚走,就像集体约好了似的,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陆陆续续驶进坊街,都在程咬金跟老秦站立的地方停下,目光心有余悸的看一眼坊墙,便会在啧啧声中,向着赵府而去。
一开始,这些人俱都是将门中人,渐渐的,就连长孙无忌这样的人,也来到了坊街,眼神复杂的看一眼坊墙,最后抬起头,莫名的吸了一口气,向着赵府而来。
一辆接着一辆马车,一个大佬跟着一个大佬,这一天对于兴化坊的坊民而言,注定是个刻骨铭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