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下心中一凛，但随即回答道：“陛下，我亦是身不由己。”

周皇听后微微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你可愿留在宫中？”这个问题让江下始料未及。

江下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江下清楚，历史上推行类似“推恩令”的文人大臣，下场可都不太好，没一个可以善终。

但他为了救出贫民窟中因他而受牵连的人，不得不冒险提出这一政策。

贫民窟那些人因他入狱，江下如今又在册失败，如果只靠他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解救贫民窟那些人。

因此江下便写出了“推恩令”，他本想通过“推恩令”救出贫民窟中那些无辜之人。

虽然这样做会让他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但对他来说，如今，但求心安罢了。

如今江下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再多一些也无妨。

更何况，那些人也是江下走寒门证道的最后希望..........

当然，江下还有一个疯狂的念头，若是这篇“推恩令”真的被周皇采纳，届时这篇“推恩令”恐怕不会局限于大周！

那些郡城之主恨自己，但是这天下读书人却不会！

江下面对周皇的提问，虽然感到意外，但心中已有决断。

江下直视周皇，回答道：“陛下，能为大周尽一份力，自然不遗余力。只是我生性散漫惯了，恐怕没办法一直留在大周皇宫中。”

江下回应的很直白，他自然知道周皇言外之意，所谓的留在宫中，这代价就是此生不得出皇城。

周皇看着江下的眼神，缓缓点头：“你的策论朕已经看过，你有安邦定国之才，是我大周之幸。既然你不愿留在宫中，你可有其他所求？”

江下沉声道，“求周皇下令释放文安城牢狱之人.....”

“可！”周皇不等江下言毕，便直接允诺，“文安城之事朕已知悉，今夜过后，牢狱之人便会释放。”

“多谢陛下”，江下恭敬施礼道。

江下心中明白，恐怕自己来之前，这位周皇已经将自己调查清楚。

“嗯。”周皇微微颔首，“若无他事，你便退下吧，安心准备即将到来的百国大比。”

周皇此言，意味着至少在百国大比之前，江下可安然无恙。

江下缓缓施礼，然后退出大殿。

待江下离去，一直未曾发话的少年终于开口：“父皇，为何不将江下收为己用？”

周皇转向少年，目光深邃，“为何要留他？”

少年一愣，随即答道：“此人有治国安邦之才，且此生无望在册，正是易于掌控之人。”

周皇微微颔首，继续问道：“可还有其他理由？”

少年思索片刻，补充道：“儿臣认为，此等人才若不能为皇室所用，亦不可任其离去。”

周皇微笑道，“即便他只是一个无望入册的普通人？”

少年坚定道，“正是，父皇曾言，潜在威胁无论大小，皆应防患于未然。”

周皇满意地点点头，道：“你言之有理，但此次，这江下，皇室既不能挽留，亦不能诛杀。”

少年闻言，露出困惑之色，“求父皇解惑。”

周皇看向大殿外如墨夜色，意味深长道，“江下所提的‘推恩令’，乃是化解我大周隐患的良策。然而，推恩令的推行，也需有人承担其中的风险。”

少年傲然道，“父皇威震大周，又有何风险？”

周皇笑道，“须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这些郡城之主或许明面上不敢，可难免心生不满，总要给他们一个宣泄口。”

除了让江下为实施“推恩令”的后果背锅，还有一点周皇并没有讲出来，

江下能从文试题目中洞察出自己的真实意图，这种人断不可留。

但江下此次献策有功，而且已经名传皇城，若直接处置，恐引起非议，

因此，周皇决定顺水推舟，待百国大比结束，江下的价值发挥完，再由那些郡城之主处理掉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