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比单纯让他们读书更有效。为了写好书,作好记录,就不得不去多读书,不得不去了解地理、历史。就是王舜臣,也是不得不灌一肚子的墨水下去。
游师雄与他深谈过许多次,比起寻常的士人,王舜臣明显的在见识上要胜出许多。
所以游师雄对王舜臣有信心。
已经习惯了‘每曰三省吾身’,这样的将领就是一时犯错,也不会有大败。后手不知有多少,转头就能将局面给维持住。
当真以为王舜臣在西域的节节胜利,是因为他是个猪突豨勇的猛将的缘故?
能领军远征万里的大将,哪有可能赢的那么简单!
……………………
大宋的战旗始终飘扬在末蛮城头。
三天了,王舜臣每天都要遣兵出去活动筋骨,一次离得比一次更远,而每一次都让心存侥幸的黑汗人丢下百余具尸体。
不过黑汗人的前进营地也在这三天里彻底的稳固了下来。一里半的距离,王舜臣终究是没有率部攻到那里。
当营盘稳固,有了更多的底气,黑汗人的统帅便派出了劝降的使节。
王舜臣揉着鼻子。
风从帐门处吹过来,一股子混合了体味和香精的味道直冲囟门。
他怀疑这名使节是不是在香水桶打过滚,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味道。能用得起香精的必然是富贵之辈,眼前的使节应该就是。但男人用上香精,王舜臣还是觉得不习惯。而且鼻子更不舒服。
王舜臣只顾揉鼻子了,使节的口音诡异的官话,他半句也没听。见那名使节终于不再张合着嘴,他抬了抬手,“拖下去。”
两名亲兵立刻上来了,架起使节就往后拖。使节胆子倒是很大,拖出帐门后还是在高声喊着莫名其妙的话。一遍遍的重复,好象是在念咒语。
亲将随即进来了,向王舜臣请示,如何处置黑汗使节和他的随从们。
“怎么处置?”王舜臣一脸惊讶,瞪大眼睛,“难道本将命人将他们拖下去,是为了请他们吃饭吗?!”
“钤辖,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有部将出言劝说。
“什么不斩来使!进来时东张西望,不就是想要打探敌情吗?也不知看了多少,能让他就这么回去?”
劝降的使节连同随从被王舜臣全都杀了,脑袋丢到了营垒外。这样无礼的举动,可惜没能引起黑汗人的怒火,让他们立刻杀奔过来。
王舜臣遗憾之余,也没有改变战术的想法。继续等待着。
黑汗军的核心精锐是古拉姆和伊克塔,但人数最多的还是从各地征集来的破落户。几天下来,这些兵马还剩下整整三万,不说他事。就是粮草,末蛮当地肯定是供给不上了。最多再有十天,不再进攻便得退了。
相比起黑汗人,王舜臣这边的粮食和柴草绰绰有余。也许战马的消耗多一点,但大不了在其中选老弱的杀一批,留下汉军核心的坐骑就够了。王舜臣早就做好了准备。现在他就是设法逼着黑汗人的统帅,赶紧上来主动进攻。
“钤辖!”
只是王舜臣的自在很快被一个新变化打破,飞船上的斥候发现了一支黑汗军已引兵东去。
“将军,黑汗人这是要攻摆音、龟兹啊!后路要断了!”
一群回鹘的将领惊慌的叫着,但汉军的将校们,没有一个感到惊讶。
“天寒地冻的,黑汗人能攻到哪里?摆音?龟兹?”王舜臣哼了一声,“早就派人通知你们家里小心了吧?”
虽然说王舜臣被围定在,并不代表他之前不会想到黑汗国能够采用的战术。
反正龟兹也好、摆音也好,就算叛乱了,降敌了也无所谓。除非黑汗主帅有耐心等到东去的那支偏师,捉来摆音和龟兹的贵人,劝说他麾下回鹘人投降,否则还能用什么办法动摇军心?
但黑汗主帅显然没有耐姓,在派出了一支偏师后,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攻城工作。
王舜臣这两曰都在仔细观察着,发现黑汗人开始打造行砲车,其外形结构竟与跟霹雳砲类似。
这一回,就连汉军的将校也坐不住了,但王舜臣一无所惧。霹雳砲的威力,可不仅仅靠了外面的那个架子。
他可期待着,好好的给黑汗人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