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铉派人回家报信,自己在一进二进之间的门房里坐着,也不干扰警察们办案,只是在火炉边,隔着窗户看着警察们进进出出,间或与人聊上两句。这地方直接盯着马厩,又卡着门口,稍大一点的动静,都瞒不过韩铉的耳目。
没过多久,派去报信的伴当回来了,人和马都是一身汗,气喘吁吁的,“四郎,夫人说了,就让四郎你在这里守着消息。还有张五哥他们,也来了。”
伴当后面,近十个大汉排在门口,齐齐行礼,“小人见过四郎。”
领头的一人对韩铉道:“小人等奉夫人的命,过来听命。四郎有什么吩咐,只管支派。”
他们带来了王旖的吩咐,让韩铉就在警察总局里面守着消息,如果要传递消息,就让他们跑跑腿。
韩铉看这八九个人,全都是孔武有力的关西大汉,身高体阔,膀大腰圆,在韩铉两边一站,如同一根根石柱子直挺挺的矗着。韩铉登时明白了,这是家里派来给自己撑门面的。
越多警察知道韩家人在这里,就越能牵制黄裳。尽管黄裳出身自韩冈门下,又是铁杆的韩党成员,但与自家父亲的安危相关,韩铉不会将信心放在外人身上。
韩铉就在警局里安坐了下来,没过多久,丁兆兰也回来了。
韩铉直接在二门门口拦住了丁兆兰,拉过他,连寒暄都没有,直接问到,“小乙,可查到什么线索?”
丁兆兰摇头,疲惫的说,“没有,白跑了一趟。”
韩铉点了点头,他也没指望丁兆兰一出马就把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问道,“可还有空?”
丁兆兰领会,静静地问:“四郎有何吩咐?”
类似的情况,丁兆兰经历多次,关说的、说情的、威胁的,在他办案的过程中,总是免不了要出现。而牵连到朝堂政局的案子,更是从来都没有简简单单破案拿人的说法。
韩铉也不出所料,“这案子不同以往,京中局势本就千钧悬于一线,牵一发而动全身。突然间家严遇刺,一个应对不好,就是席卷京师、天下的大乱。”
丁兆兰默然点头,韩铉说得严重,目的也是了然。如果需要某人为凶手,上面吩咐一句,他也只有照办的份。如果需要为某人脱罪,也只是上面的一句话。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一切只看上面的需要。
“如果那指使刺客的贼人身份特别,未免大乱,甚至家严都不方便直接揭开来。”韩铉眼神微冷,“但是,我为人子,却不能容忍有人要谋害家严,不论是不是有人要掩盖真相,只望小乙你能帮我查个水落石出,即使不能擒拿凶嫌,也要给我弄清楚他的身份。”
丁兆兰明白了韩铉的意思,“四郎放心,份内之事。”
韩铉点头,又强调道,“记住了,是‘给我’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