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卖报,凉州、甘州、肃州招募工人,工钱每日二十文,报名地点在报纸上!”
“卖报卖报……”
夯土的街道上,一名青年不断吆喝,四周早有蹲守的人。
随着青年吆喝,那些蹲守的人立马凑钱上前买了一份报纸,随后根据青年人的指点前往了募工的地方。
他们并不识字,买报纸只是为了获得情报,而今情报到了,他们也自然要赶路去了。
他们穿过灰尘极重的街巷,这里的道路都是本土,偶尔能看到钟楼和鼓楼,街道上的人穿着虽然是汉人,但深目高鼻的长相还是很好与汉人相区分。
这里是甘肃治下的凉州府武威县,曾经的这里是千户所,而今的这里却成了一个发展不错的县城。
见他执着,那工部官员也只能依照他的意思,将陇川铁路规划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黄福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不管怎么样,总归得试试才能知道。”
想到这里,工人们又埋头干起了活,而站在官道上的一名官员看着这情况不免点头。
从一开始的几千,到后来的几万,一时间工程进度越来越快。
他没有返回文华殿,因为现在他的工部是六部之中最忙的衙门。
“如此一来,朝廷就可以走河套前往甘肃,唯一的变故就是人口不足,修路显得比较困难。”
这消息一旦传开,肯定会有移民北逃,所以必须得在事情发酵前解决好这一切。
若是能培养出一个江淮,那王家日后即便子孙无能,江淮也能庇护王家数十年。
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出征,故此见到江淮赶来,脸上也浮现出笑脸道:“如何?”
朱高煦只觉得黄福他们是被曾经的思维给限制了,谁说人定不能胜天?
抽水机加上草方格,朱高煦不相信,这几百年前还是绿洲的地方不能长出一片防护林。
“文清,算师兄劝你一句,这三年做完,还是早早换个地方吧,以你探花的身份待着这里,起码要被埋没十年。”
显然,两个村庄被袭击的消息已经传开,而陆愈如果想不到安抚人心的手段,那他很有可能要面临百姓北逃的结果。
“只可惜难度太大了。”官员摇头,不多时便抖动马缰离开了此处工地。
“况且,甘肃之地贫瘠,入冬前能找工做半个月也是一件惠民之事。”
王瑄看着江淮,心里不免对他多出几分喜欢:“我有意将我侄女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刘指挥使怎么说?”
官员如此说着,旁边一名官员则是感叹道:“若是能铁路直通关中,那才是真正的衣食无忧。”
尽管住处只是帐篷,饭菜就是普通的米饭加点炒青菜,但也胜过他们平日里的伙食了。
走入军营内,江淮也带着文册找到了坐在帐内休息王瑄。
“现在的问题是,当地的地下水充不充沛,能不能种树。”
“好了,我说的这件事你回去好好想想,我那侄女小你八岁,如今不过十四,有的是时间等你。”
“百来步不行就二百步,五百步,一千步!”朱高煦紧皱眉头:
“死十七人,伤五十六人。”府丞攥紧了拳头,陆愈闻言只觉得胸中有怒火似要迸发。
他想到了齐家小娘子,却也想到了王瑄对他的那番话。
“臣……臣尽力而为。”
“当然,陇川府四县在河谷中,想要修建还是不算困难的,但以当地的铁产量和人口情况,这条铁路没有十年时间根本修不好。”
“只不过对于这件事,你听我一句劝,你这样的人,娶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那小娘子与他的夫君尚未和离。”
“学生告退……”得到准许,江淮起身退出大帐,眉宇紧皱间走出了军营。
消息传回北京时,已经是洪熙二年冬月初五。
“这些地下水主要来源于沙漠河流的补给,以及少量的雨水贡献,但难点在于它们的水位一般很深。”
“若不是如此,我早就收拾他们了。”朱高煦打断亦失哈,同时开口说道:
“陇山至武威这段路修不通,看样子只能另想办法了,不然朝廷与甘肃依旧无法联通。”
“不一定,就我们在河套和哈密的经验看来,沙漠戈壁地下确实存在地下水。”
他就任车里不过一年多,如今刚刚让陇川的移民安稳下来,便遭遇了土司的袭击。
来到官营的工地上做工,每天就是挖路,筛选石子,用马车拉水泥,跟军队拉铁轨就能得到二十文工钱,可以说比力夫轻松多了。
远处,曾经只有木寨的景洪县已经被经营出了垒砌石块的混凝土城墙,从军营到城墙这一里道路两旁都是种植水稻的水田,不过现在站在田里的百姓都看着急色匆匆的陆愈,同时也后怕的看向了军营。
朱高煦见状,这才对他交代道:“河套之地黄河泛滥,五原之地常年被黄河淹没,唐宋时期便常有洪灾。”
“这新政派看似铁板一块,实际上只是因为江南那群人还在罢了。”
“以你的聪明劲,不应该连这种都想不明白,你只是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罢了。”
瞧着他的模样,王瑄轻笑道:“我知道你和那齐家小娘子的事情。”
“你说!”王瑄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江淮等他喝完才开口道:
渐渐地,材料开始跟不上人力修建的速度,加上寒冬即将来临,故此只能放了几日假。
“例如河套的定襄也有一些戈壁滩,但它们的地下水位只有不到三丈,而哈密的戈壁滩地下水位最深,约十丈。”
此外,色目百姓须着猪皮靴,不许乘骑,一旦违反,平民将其打死也不会论罪。
王瑄摇头作答,江淮也颔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故此对于县里改稻为桑的事情,我准备缓一缓,留下足够的耕地来保障百姓和军队的口粮。”
有了朱高煦的许诺,他算是有了几分自信,准备派人去试试。
黄福吃不准,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您是说,争抢资源?”江淮皱眉,王瑄点头道:
“你倒是一点就通,不用我过多解释,省去许多麻烦。”
另外,朱元璋还规定了色目女子必须与汉人男子结婚,不许与本族类自相嫁娶,违者杖八十,男女入官为奴。
此地来来往往走动许多穿着白色布衣的医护,身上大多染血。
面对他一个文官,值守的兵卒在简单检查过后便放行了。
“……”王瑄顿了顿,脸上笑容缓缓收敛,而后才说道:
“渤海派是渤海派,新政派是新政派,地势上渤海是关外,科举中渤海是北方,而我们这里是西南……”
此外,色目人严禁再穿本民族的传统服装,包括佩戴首饰,必须穿汉服,否则斩。
在吏员的指挥下,他们很快开始在官道不远处的戈壁滩上开始工作。
守城的兵马司撇了他们两眼,便干脆利落的放行了。
返回府衙,陆愈很快就写好了一份奏疏,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我……”江淮想说什么,王瑄却摇头道:
陇川府官道上,随着马背上的一名工部官员摇头说出这句话,骑马跟在他身后的江淮也露出担心:“是造价比较高吗?”
这点,作为后起之秀的王瑄是拍马不及的,所以他才需要扶持学子。
发出凄厉惨叫声的地方,是一座被水泥墙围起来的军营之中。
“你先坐下,我的意思是从张家口经太原到凤翔的铁路依旧修建,但在原本的基础上,将河套的这条铁路延长,在修抵五原县后,南下前往宁夏府,然后绕道前往武威。”
走出西华门返回工部后,他当即便召集众人开始研究这方法的可行性。
尽管他有朱高煦的信任,可若是有一天朱高煦驾崩,亦或者自己提前一步离去,那庙堂之上还有谁能护住王家?
王瑄虽然看似憨厚,但他的心思却十分缜密,他很清楚自己能在滇西有极大威望并不是因为他在滇西屡立战功,而是他深得朱高煦信任。
寒冬腊月间,北方已经飘雪万里,南方车里府却响着凄厉的惨叫声。
朱高煦一拍脑袋,将自己这些日子想到的办法告诉了亦失哈,最后却还是觉得由自己亲口告诉黄福比较好,故此传他前来。
“工部在修建五原的铁路前,先好好想想怎么治理这块地方的,将当地泽地驯化为耕地吧。”
“如果草方格也不行,那就搭配抽水机植树造林,我不相信这数百里地方倚靠山脉会没有水!”
工部官员勒马对江淮劝导,江淮闻言却笑道:“只要陇川府的铁路可以修通,那我就有自信带着我的家乡发展起来。”
相比较因为战事而焦头烂额的陆愈,陇川府的江淮反倒是搞得有声有色。
“这武威是甘肃铁路的起点,若是此地铁路修好,那配合朝廷日后运输过来的抽水机,那甘肃的百姓也就不用担心吃不起饭了。”
“一个东北,一个西南,你觉得我们真的是一派吗?”
在洪武、永乐、洪熙三朝五十一年的统治下,实际上大部分色目人已经不会说本族的语言,他们除了长相外,其余已经和汉人无异。
“我现在就回去上奏朝廷!”陆愈留下一句话,随后便急匆匆走出了军营。
“这是拓本,虽说陇川铁路可以修建,但云南地势复杂,想要联通昆明却是难如登天。”
对于陆愈,车里府的百姓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他经常跋山涉水前往每一个村庄提出自己的意见,听取百姓的心声。
与此同时,云南改土归流的扫尾工作也随之完成,至此大明云桂川黔等地土司遂灭,仅有三宣十慰尚有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