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陛下神射!”
硝烟中,洪熙三年如期而至,站在太学军械院射击场上的朱高煦收起了手中的步枪,无视旁边人的恭维,等待远处报靶的士兵回应。
“九环!”
远处的兵卒宣唱,朱高煦听后颔首,将手中步枪递给了身旁的太学士们。
“这线膛燧发枪好虽好,就是不太适合现在装备部队。”
站在朱高煦身旁,随之而来的杨展也颔首道:
“国朝六十八万军队,其中三分之二装备燧发枪,三分之一装备火绳枪,这线膛枪虽然比较精准,但确实不适合现在换装。”
朝廷的船队很快,不过半个月,两支军队就开始由北向南的开始更换诸军和武官。
“好,我知道了。”王任眼前一亮,随后装作坦然道:
“仓库之中的金银铜锭已经足够起航,过几日新任宣慰使抵达,我便带着这些金银返回朝廷,上交国库。”
六月下旬,当蒋贵带着整整五千六百人抵达西门港的时候,王任已经收拾好了一切东西。
半个月后,随着王任满载金银离开西门城,蒋贵这才放心的开始熟悉起了东洲的情况。
简单言语间,双方便定下了海军的纠察制度。
“你觉得,这群人里有多少人还能干实事?”
哪怕他蒋贵在吕宋时,也不少私藏缴获的土金。
按照去年的情况来看,今年的大明只要地方上不遭受灾害,人口应该很快会突破九千六百万。
“蒋宣慰使在吕宋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如今你来到这东洲,我也就能放心把这里交给你了。”
以他的制度,只要吏治不出现问题,那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他在吕宋的老部下被调往了交趾,而他所率领的这支兵马是原来的上直龙骧卫。
“继续加油吧。”
“国债存的越多,朝廷能调动应急的钱粮也就越多。”
他虽然是海军都督,但并不需要前往海外,又或者说,朱高煦也日渐觉得孤独,想将他留在身旁,起码有几个能说话的朋友。
“……”
“这些都是可以修建的,唯有滇越铁路……”
西南铁路经过勘察,大明确实没有这个技术水平能翻越秦岭,亦或者从叙州修抵陇川。
东洲宣慰使司在此地驻扎一千兵马,另外还有一千六百时常出差的工匠。
吏员如实交代这个季度的产出,合计价值约一百八十万贯。
“海军内部已经组建了纠察千户所,专职纠察。”
“回陛下,三万四千七百二十四人。”刘勉作揖回应,朱高煦靠在椅子上再问:
不止是王任,此刻的西门城内,几乎大部分武官都在想办法隐匿自己这些年积累的金银铜锭。
亦失哈安慰了一声朱高煦,朱高煦也轻笑一声,似乎并不把这些看法放在眼里。
王任闻言颔首,却又小心道:“这些黄金白银能不能放在水密舱里?”
虽说明初天灾相较明末不算频繁,但作为前世见过不少天灾的人,朱高煦也曾经在早年出差云南时见识过那场六十年不见的大旱。
在汇报结束后,吏员压低声音:“另有一些水果已经送抵宣慰使的府上。”
正因为没有实地勘察,他才会忧心忡忡。
“刘勉,锦衣卫眼下有多少人?”
“至于中原、开汉铁路和湖广铁路,造价分别是六百万、六百万、一千五百万,工期分别为四年、四年、二十年。”
“这点你们不用自责,接下来工部就陆续勘察其它地区的铁路就行,凡是可以修建的都登记造册,等两京和东北、西北三条铁路竣工,再由京津、中原等铁路一路由南向北修建而去。”
“臣领旨”黄福松了一口气,郭资也一样。
走在太学之中,朱高煦对杨展袒露大明朝未来的铁路计划。
他们经过了蒸汽机研究院,经过四年多的时间,现在的蒸汽机热效率达到了12%,蒸汽机车的速度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也就在朱高煦吩咐刘勉的时候,距此地万里之外的东洲南国境内也在热火朝天的将一车车金银铜锭运输海岸。
在这里,一个由重兵把守,水泥加厚的仓库被人打开。
时间一晃,很快便来了腊月间。
缓了几口气,朱高煦将目光投向了刘勉。
单从账本来说,王任做的毫无问题,而蒋贵也并不想追查。
对于杨展的话,朱高煦颔首认可,同时将目光放到了军械院的博士赵淳身上:“火药一直没有进展吗?”
“讲屁话没用,立马把案子查清楚,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敢问陛下,保留人数几何?”
“此外,交趾境内铁路也容易修建,但一进入云南,我这心底便没了底气。”
“传陛下旨意,新置东洲左右卫,由蒋贵接任东洲宣慰使,原东洲宣慰使王任,擢升海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相比较之下,朱高煦所想的那几条铁路还没有实地勘察。
“在长江南岸的武昌修建一条通往岳阳、长沙、衡州、郴州、韶州抵达广州的铁路。”
朱高煦也乐见于此,故而鲜少找他们麻烦。
王任大义凛然的说着,随后令人封闭仓库,自己走出巷子,乘马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经勘察,西北绕行五原、宁夏的铁路可以修建,只不过造价要更高,因为人力不足,所以造价在二千六百七十万左右,工期十五年。”
“奴婢遵命!”掌事作揖应下,随后开始调派兵马护送金银,将金银藏到了王任出海坐船的水密舱中。
遇到比较紧急的事情,由机车头拉拽单一乘客车厢,时速则是可以保持在每个时辰一百二十里左右。
二人起身作揖离去,朱高煦也瞧着他们的背影,看出了他们的心思。
在常规的运兵、运物资情况下,只要有铁路的地方,算上停靠站台补给煤炭和淡水的时间,明军一天可以行进七百五十里左右。
半个时辰后,朱高煦返回了紫禁城,杨展则是返回了六军都督府。
【臣入山东,闻天旱而粮无收,虽永乐间百姓积蓄甚多,然依有饥苦者拾草实以食,深为怜悯。入民舍,见鹑衣圮灶,实不忍。】
经过更迭,现在的最新版蒸汽火车可以运载近三百吨的货物,亦或者运载五百人保持七十里的时辰速,如果卸下货箱,只是以机车头行驶,速度可以达到每个时辰一百四十里。
“不足四千。”刘勉的回答让亦失哈都不免看向了他。
四十岁的蒋贵乘坐宝船抵达西门港,而他所带来的军队显然超过了原本的东洲卫规模。
“此外,再从交趾海阳港修建一条通往交趾、宣光进入云南临安、抵达昆明的铁路。”
一箱箱金银铜锭被人们搬入其中,作为东洲宣慰使的王任也难得出现在了这里。
因此,原本的西南铁路现在成为了四川铁路。
仅银行的那些储蓄,对大明这么大个国家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更别提还无法全部调动了。
面对赵淳的话,朱高煦沉默许久,显然十分失望。
有的箱子不大,却十分沉重,将其打开,里面赫然陈列着一根根粗制的金条。
兵卒露出贪婪的目光,但很快压下了这份心思,下车示意马车通过。
“老爷,已经算好了,一共是十五万四千三百二十四两五分黄金,其余还有三十多万两白银。”
“昔年太祖高皇帝制定的许多政策都很有见地,唯武官世袭略有不妥。”
他没想到,镇守东洲这么几年,他居然就能直接拔擢进入海军都督府,成为在京为数不多的正二品武官。
六月,时至酷暑,朱高煦接到了山东旱情的奏疏。
这一看,他也忍不住老脸通红:“陛下,此事实乃臣之罪。”
“锦衣卫隶属上直,可负责的却是国朝内部的情报。”
“山东旱情,百姓拾草实而食,这件事情为何为人无人上奏?”
他的任期已到,朝廷派遣的新任指挥使及官兵也估计很快就会来换防他们。
“都是好事。”朱高煦闻言颔首:“这点只是开始,日后银行的储蓄会越来越多,但是否需要动用,亦或者动用多少都得拿捏住方寸。”
王任跪下接旨,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圣旨,对自己能升官发财而激动不已。
相比较下,街道上的男人大部分身高体长,身上有一种无须描述就能感受到的高傲感。
随着朱高煦开口,两名臣工入座殿中,持着笏板等待朱高煦开口。
“还有事吗?”朱高煦简单询问,郭资不再发言。
朱高煦懒得和这群老蛮子扯皮,所以得立马把事情查清楚给出结果。
蒋贵的话将王任拉回了现实,王任闻言连连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虽说是小范围,但这种现象也不能置之不理,当地县官今年的评级为丙,另外下令让他速速开仓赈灾,亦或者以工代赈。”
黄福的语气凝重:“从海阳至梨花马驿的这八百里路能修建,但剩下的五百里路则是难如登天……”
他能被委任东洲宣慰使这样的重任是他没能想到的,不过既然机会摆在眼前,他也自然不会拒绝。
时间流转,很快便跨入了夏季,而一些不太好的消息也摆到了朱高煦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