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也忙着去戍边,不过现在雪还比较大,你提前去了也没用,等三月初你再出发,这期间就在大明宫住下,多陪陪爷爷,下次你再回来就是一年多以后了。”
“你爷爷年纪大了,你回去与他说,我实在不忍让他前去。”
这些地方缓解了江南的人口压力,一些在江南生活不下去的百姓自然而然会接受迁徙政策的号召,拖家带口的下南洋。
郭资闻言作揖道:“整体岁入四千五百二十四万贯,刨去军政还能结余一百五十四万贯。”
“那你就帮我起草圣旨,调林粟往渤海去,调孟章镇大宁,协从镇燕然。”
尽管朱高煦认为朱祁镇挺倒霉,摊上了朱高炽和朱瞻基这两个喜欢留烂摊子的家伙,但他被俘的事情还是让朱高煦感觉膈应。
“爹……”
在户部的文册上,秦岭以北的人口已经从洪武二十六年的一千五百万增长到了洪熙三年的二千九百万,二十八年增长一千四百万。
朱棣高兴说着,朱瞻壑也不由询问起了一些事情:“按照父亲的话,那恐怕四年后才能动兵,可爷爷您四年后就六十四了。”
“回陛下,都已经勘察准备好了,只等明年年末两京铁路完工,就可以对三条铁路同时动工。”
“此外什么?”
只是对此,朱高煦也随着年纪渐长而有些担心起来。
“虽说后来我命沐春夷平了那些作乱的土司,北逃的百姓也被遣送回车里,但说到底车里的汉人还是太少了。”
“到时候你提前半年回来,刚好能可以顺带带你大伯他们来见我。”
“一大早三人一起寻过来,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回父亲,儿臣确实要前往燕然都司戍边,此外……”
夏原吉作为六部之中的“天官”,自然由他开口来解释。
洪熙三年年末的大明朝除了人口朝着破亿更进一步外,此外就是海外人口大大增加。
“没事,取就取了吧,钺儿也挺好。”
“郑和与杨展去天津忙海军军营的事情了,亦失哈染了风寒,我让他好好休息去了。”
此刻的朱棣没有了昨日空巢老人的孤单感,而是站在殿内来回渡步,心情略带几分忐忑。
“三条铁路合计两千两百里程,造价一千余三十万两,预计洪熙五年元宵过后动工,洪熙六年中旬京津铁路通车,洪熙七年年末四川铁路通车,洪熙八年末中原铁路通车。”
“你今年啊先去北边戍边,帮爷爷打探一下消息,等戍边结束,吏治差不多也要三年对吧。”
至于大侄子留给朱祁镇的局面,朱高煦就更加无语了。
朱高煦将文册翻看,其中吏部的文册详细记载了大明朝行政班子情况。
将刑部的奏疏朱批送回,朱高煦便结束了略微疲惫的一天。
“出征前,我们一家人吃吃饭,叙叙旧,到时候你和你大兄一起,咱们爷孙三人再出征,务必要把马哈木这条老狗给解决了。”
“户部这边,前三年恐怕每年须多支三百万贯,最后一年支一百三十万贯。”
“北方戍边,南边吏治,你如果都能做好,那这个家交给你我就放心多了。”
旧港宣慰司有汉口近五十六万,锡兰近十六万,吕宋近三十五万,就连琉球府都有十四万人定居。
“儿臣参见父亲……”
“财政上,这两条铁路一旦竣工,再加上三年后增长的财政,那朝廷每年负支出能降低到二百六十万贯左右。”
“没有……”朱瞻壑心虚几分,朱高煦见状就知道肯定是老头子想要出征解决马哈木。
“你倒是教的好。”朱高煦轻笑,同时从怀里拿出一份奏疏。
他刚才旁听半天,已经知道朝廷在庞大的工程建设下,每年都在负支出,要到洪熙十年才能收支平衡。
“今年的财政情况如何?”朱高煦看向郭资,同时翻开手中文册。
“至于西北铁路,如今不过修抵张家口,就当下的收入来说,光这一段就起码得花十五年时间。”
如此想着,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随后才瞧着大清早从大明宫赶回紫禁城的朱瞻壑走进殿内。
“我知道,你和那个江淮是故友对吧。”
历史上交趾布政司丢失的锅,朱棣顶多占四分之一,朱高炽和朱瞻基占四分之三。
不得不说,大明的行政班子确实比之前历朝历代的班值办事效率要高,但其成本也是历朝历代望而却步的。
朱高煦将帐算了清楚,又继续说道:“如此再积欠一年,四川铁路竣工后负支出会降低到一百五十万贯,再坚持一年就能实现收支平衡。”
“陛下,奴婢怎能劳烦陛下前来呢?”
呼吸间,朱瞻壑一脸尴尬的走进了殿内,他的表情瞬间让朱棣坐不住了,不由往前探了探身子:“如何了?”
这其中固然有朱高煦大搞迁徙的作用,但更主要的还是对西南的改土归流。
朱高煦没看到自家孙子,有些皱眉,朱瞻壑连忙解释:
“爷爷说想多带带钺儿,儿臣看爷爷一个人在大明宫确实孤单,故此将钺儿留在大明宫了。”
在他的解释下,三本文册被呈上,朱瞻壑也起身上前接过文册,将文册带到了自家父亲面前。
话音落下,他便作揖道:“那儿臣告退,去将消息告诉爷爷去了。”
此话落下,亦失哈也露出笑脸:“奴婢领旨……”
忍了半天,朱瞻壑最终没好意思讨论北征的事情,毕竟现在马哈木跑到了盆兰州,那地方距离大明朝需要跨越整个漠北才能抵达,出征一次一旦徒劳无功,那很有可能导致自家爷爷被非议。
黄福将工部新铁路的计划全盘而出,郭资也早早与他交流过,除了感受到压力,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东北铁路第二段要到洪熙六年年末才竣工,也就是说洪熙七年才能动兵。”
“洪熙七年的时候,你爷爷已经六十四岁了,你爷爷那时候还能出征吗?”
兵部无非就是因为铁路修建而许多新增多少铁道兵马司兵员,刑部则是记载去年犯罪数量,将需要流放的数量上奏朱高煦后,由朱高煦定夺他们流配的去处。
尽管朱高煦已经在中学推行学分制来保障贫困学子的学习环境,但观念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朱高煦说着户部的压力,同时也继续道:“朝廷每年的财政增长只有1.5%,也就是每年增长大概七十万贯。”
“你觉得谁比较好?”
朱瞻壑作揖行礼,朱高煦颔首:“不错,几年不见,长大了不少,我那个孙子呢?”
尽管说中学毕业后担任吏员比较容易,但现在的吏员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简单,想要成为吏员同样要接受考试。
朱瞻壑最终还是没忍住,而他称呼一换,朱高煦就知道准没好事。
现在只要不断迁徙汉人前往西南,那西南这块地方就可以安定下来,并不断向中南半岛扩张。
对此,朱高煦有四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哈密,第二个是昌都,第三个是车里,第四个就是北洲。
五十多岁的亦失哈并不算老迈,这次的风寒也不算什么大病,朱高煦来看他时,他正坐在火炉前与四周的小太监们说说笑笑。
朱高煦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朱祁镇这個名字,其它什么名字都行。
听完后,朱棣这才开口道:“这么说,你爹还是支持我去的,就是担心我身体对吧?”
朱高煦皱眉,他有些担心朱瞻壑产生别的想法,例如耗费时间的一些兴趣爱好。
“亦大伴和郑大伴呢?”朱瞻壑点头应下,同时询问怎么不见亦失哈和郑和的身影。
见自家父亲真不打算留自己,朱瞻壑只能尴尬着走出武英殿,乘步舆前往西华门后,坐马车往大明宫赶去。
朱瞻壑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能被那帮虫豸嘲讽无胆气,朱高煦也不知道该说好大哥什么好。
朱高煦虽然没有太多心思投入儿孙,但朱瞻壑的一举一动他还是清楚的。
剩下的南直隶、广东、福建、江西、浙江、湖广等地加起来则是五千万。
“不过三年以后东北铁路第二段就已经完工,京津铁路也完工,只有四川铁路、西北铁路和中原铁路还在修建。”
“西北的铁路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工期是否要延期?”
礼部与兵部、刑部各自送来了年末的文册,礼部无非就是调停藩属国争端,以及讨论小学教育的事情。
“起来吧,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
西南的人口从洪武二十六年的三百万增长到了如今的一千二百万。
相较于教育观念的循序渐进,兵部和刑部的事情则是相较要简单许多。
按照比例来说,北方和西南在洪武年间的全国人口占比也不过三成,而今却增长到了四成七分。
朱高煦询问亦失哈,亦失哈闻言作揖道:“奴婢觉得只有孟章能镇得住大宁和燕然都司,林粟调往渤海则更好。”
见状朱高煦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亦失哈也跟着相送。
眼下大明有文官三万七千余名,吏员经过京察后的裁汰,合计有四十五万八千余名。
他询问夏原吉等人,夏原吉等人知道皇帝与太子有话要说,故此纷纷起身作揖:“臣等告退……”
“王义想回北京养老了,算算年纪,他也快六十岁了,退下来我并不觉得奇怪,但由谁接替他,我得仔细想想。”
“彻底铲除?”朱高煦上下打量朱瞻壑,末了才开口道:“是你爷爷让你来的吧?”
“六军都督府的文册我也看了,今年军费一千五百万贯,算上你这里的,合计四千三百七十万贯。”
说罢,朱高煦目光露出几分唏嘘,因为他瞧见了亦失哈发白的两鬓,不由得徒增几分伤感。
“你得保重好身体,如今能与我好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