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朱瞻壑有什么举动,出乎所有人预料,顺天府、河间府、永平府复又大水。
在漫长的攻坚战中,明军牺牲官兵三千四百五十七人,伤残退役七千六百二十一人。
一身甲胄的王焘从远处走来,虽然年纪大了,可如今的他却更像一员悍将。
凡大明治下百姓,不论此前称呼如何,往后只可称呼为“中国”、“华夏”。
三月末,随着明军与帖木儿军队僵持三个半月,朝堂上针对是否要拿下波斯产生了争议。
七月初一,朱瞻壑敕封郭登为西海侯,毛忠伏羌侯,戚赟平虏伯,杨信彰武伯,刘玉平西伯……
虽然已经设县,但除了部分军吏在当地管理,朱瞻壑并没有着急科举与吏考来派遣官员,因为一件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
因此,波斯必须要拿下,帖木儿国也必须要覆灭。
四月初五,朱瞻壑再次退位,令朱祁钺即大位,朱祁钺再次推辞……
瞧见他来,朱祁钺起身整理了衣冠,而他旁边站着一个身穿蟒袍的三旬男子。
众人都以为他会建议退兵,然而于谦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河中置十二府,五十二县,在原本朱祁钺带来官吏的基础上,这近两万官吏被调往了河中地区任职。
“一万一千余七十八人,不知道他们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
此次科举与吏考选拔进士三百六十位,举人八百二十四人,吏员一万八千六百余人。
沙哈鲁和兀鲁伯吸取当年被郑和长驱直入的经验,所以在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他们不管加固直面忽鲁谟斯的几座城池。
在他的旨意下,三百万贯军费拨往河中。
如果铁路连接到库什卡,那明军可以迅速调集足够多的军队多点进攻,然而明军的铁路远在三千余里外。
王焘脸上满是笑意,而他口中的话,也解释了朱祁钺为什么会在兀鲁伯的这条防线僵持那么久。
一开始没有人会想到,帖木儿国竟然能在大明手下撑三年之久,而这三年时间里,大明付出了高达一千四百余万的军费,以及三百多万贯的抚恤金。
明军的炮弹还没发展到碰撞击发而爆炸的程度,尽管火药威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一些关键的东西还没有实现技术突破。
“陛下,太子殿下推辞了。”
面对天灾,朱瞻壑只能调拨钱粮二百余万赈灾,同时以每亩三贯的价格购买二百万亩灾田,迁移其中受灾的四十余万百姓前往北庭安家。
不到百里的距离,仅仅两日,朱祁钺就率领四万余明军兵临城下。
他们的倒下,并不单指他们个体倒下,而是指他们所代表的四十余万户家庭。
他亲自率领军队轮番进攻这两处阵地,然而在王焘的坚守下,他并未如愿收复失地,而是在丢下两万多具炮灰的尸体后撤退,准备重新构筑防线。
于谦早已不是昔年迂腐的于廷益,如今的他,只有强国这一個念头。
宣德二十六年三月初七,随着兀鲁伯在哈马丹城兵败自刎,帖木儿国彻底战败。
这场战役历时三年方才结束,直接战死在战场上的士兵和青壮高达八十六万余,间接死去的百姓不可计数。
他们与朝鲜、日本交火并被击败,朝鲜与日本向西昆仑扩张贸易区。
由于南洲、东洲的大量铜矿被开采,铜价开始日渐走低,原本的铜币价格也在不断贬值。
男子留着朱高煦这一脉的八字胡与大胡子,皮肤黢黑,身材五尺六寸左右,很是健壮。
肯因山阵地上,朱祁钺眺望南方,而他四周的泥土早已被鲜血浸透得发黑。
一前一后调拨钱粮,便是近千万贯消失不见。
大明朝的人口两亿有余,而耕地虽有增长,却不过九亿余亩。
朱祁钺亲征,表面上是为了解决帖木儿,可实际上却是在培养新一代的勋贵,拉近天家和军队的关系。
四月末,长江两岸暴雨连绵半月余,致使下游南直隶十余县发生水灾,淹没耕地六百余万亩,波及二百余万百姓。
“山南与河中骚乱不断,当务之急是先安稳住山南和河中。”
“出发吧……”
八月,敕封朱祁钺长子朱见深为太孙,令朱祁钺监国。
除此之外,宣德二十五年的科举、吏考也于四月召开。
一时间,北部的明军被阻碍在了赫拉特山脉北部。
武英殿金台上,随着朱瞻壑开口,群臣纷纷闭嘴作揖。
宣德式步枪长四尺三寸,重七斤,有效射程四百步,是燧发枪的三倍有余,而每分钟射速为十二发,是燧发枪射速的三倍。
末了他把笔丢在一旁,示意道:“但愿这是最后一份了。”
大量物资被河中的民夫运抵赫拉特,朱祁钺与王焘开始分兵收复波斯地区。
随着五月三百万钱粮运抵前线,朱祁钺调拨一百万贯犒赏三军,军队士气骤然高涨。
原本的闪击战打成了持久战,这是除了朱祁钺和兀鲁伯外,其余人不曾想到的。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因如此,户部早就提交过更改币制的提案,但却被皇帝搁置到如今。
“是极,早年国朝缺乏铜矿,而今每年产铜超三百万吨,民间铜币不断贬值,刚好趁这个机会改铜币为银币!”
朱瞻壑不想放弃土地肥沃的山南,朱祁钺则是认为时机尚未成熟,建议暂时舍弃山南,父子二人因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
朱祁钺此计确实很狠辣,但没有他的狠辣,就不会有大明的波斯都指挥使司。
宣德二十七年七月,东南沿海发生大水灾,江海暴溢。
况且拿下波斯,河中也将成为后方,这才是最大的财富。
朱祁钺并非没有能力提前攻陷这块地方,只是攻陷这块地方,兀鲁伯还能在波斯高原的任意山脉构筑防线,这是他阻止不了的,毕竟兀鲁伯身后有二千万百姓支持他。
后膛针发枪,顾名思义,就是用击针击发子弹的步枪。
“传陛下旨意,朕年老体弱,是时退位,乃……”
想要利用好这些疆域,首当其冲的就是战后建设,而一千九百万贯显然不够用。
源源不断的物资走海上运往波斯,明军在朱祁钺的指挥下长驱直入,连战连捷。
“去年军费支出高达二千六百余万,远超原本的预期,如今拿下河中和山南,理当好好治理才对。”
虽说是县,但实际上就是大军驻扎留下的营盘。
贫瘠的燕然都司都能为朝廷贡献百万贯财富,那比燕然都司富庶的安西、北庭又会贡献多少?
于谦在哈密为官数年,他很清楚西域的矿藏潜力。
他走到朱祁钺身后作揖行礼:“殿下,按照您说的一样,此战被我军所击毙的帖木儿国军队青壮足有四十三万七千余。”
相比较北部,南部的明军却高歌猛进,一路打到了克尔登城下。
“糊涂!帖木儿国的实力如此,这次放过他们,用不了多少年,他们就会加固防线,到时候更难打!”
尽管在世人看来,大明朝的百姓生活无比滋润,但于谦却嗅到了不对之处。
不多时,他带着第三份退位诏书来到了武英殿。
一想到这里,群臣就感到十分憋屈……
宣德三十年八月,山南爆发水患,流民百万计数,加之官军水土不服,撤军山南的议题再次被搬上庙堂。
九月,朱祁钺教令西海、河中、波斯都司:
“凡西海、波斯、河等民,听与中原人为婚姻。不许本地自相嫁娶,违者杖八十,男女入官为奴。”
四十多万人对于两千万人的帖木儿国没什么,但如果这四十多万人都是二三十的青壮男丁,那他们的覆没就将成为压死帖木儿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年纪的男丁,毫无疑问石一家之主乃至顶梁柱的存在。
一块地区成为后方代表什么,于谦十分清楚。
他们在侵占北昆仑的同时,还入侵了西昆仑,在此劫掠黄金、象牙,还把加纳作为贩卖昆仑奴的据点。
长春宫内,七十六岁的朱瞻壑正在作画,突然听到王焘的传话,不免烦躁中带着些无奈:
“他都当了三十二年太子了,还要推辞多少次?”
战前六千多万贯的国库,在战后仅存一千九百余万贯。
随着朱祁钺一声令下,清扫干净战场的明军开始向赫拉特发起进攻。
于谦时隔多年担任京察巡抚,这消息传开后,灾区官吏人人自危。
不出意外,四月二十四日朱瞻壑发布圣旨,在河中设置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司。
文人说到底只能玩笔杆子,而枪杆子一直被天家所掌握。
既然如此,那不如将攻坚战打成持久战,利用兀鲁伯想要守住山脉的心理,不断的收割他的军队,直到最后一口气收割干净。
西线战役授爵者十三位,授散阶者九万八千余人,从中脱颖而出许多武将及军吏,极大程度解决了明军自洪熙以来,将领经验不足的问题。
总之战争结束后,有最少两百万个家庭永远失去了她们的男人、孩子或父亲。
“波斯地区矿藏储量巨大,决不能放弃!”
“爹,您说的也太露骨了……”
“没错,河中五百余万口百姓,如今仅存三百余万,再打下去就是消耗人力,视百姓安危为不顾。”
“老大,俺算是当皇帝了,你小子也终于能当个太子了!”
于谦态度坚定,谁都不想得罪他这个执拗的家伙,可群臣也确实对他恨的牙痒痒。
双方从腊月交战到宣德二十五年的三月,期间帖木儿的军队死伤无数,可兀鲁伯凭借身后的两千万人口,源源不断地将炮灰送上战场。
九月初二,朱瞻壑下旨于天寿山修建吉壤,拨内帑二百万贯,国库一百万贯。
购买的灾田,事后被朱瞻壑下旨均分给留下的一些贫户,缓解了这十余县的地方矛盾。
一万一千余人退出作战行列,这样的代价让朱祁钺印象深刻。
兀鲁伯依旧坚持着他坚壁清野的战术,他率领不足六万正兵,裹挟赫拉特二十余万百姓长子撤退。
朱见深汗颜,朱祁钺却爽朗笑道:“哈哈,莫与娘们一样小姿态。”
“这大位置俺坐个几年,等俺年老体弱就让你来,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