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旁边的大明本土的大花白猪,都不说体长胸围了,就单单那二百二三十斤的体重,就让它仅有大白猪二分之一的体型。
这样大的大白猪一旦育种成功而全面推广,百姓的吃肉问题便能缓解。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种大白猪平均三天可以配种一次,而怀孕到生产仅有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出生六个月后体重就能达到一百八十斤,十个月后达到二百三四十斤。
这生长速度比起大明本土的土猪要快,上限也高,繁衍速度也更快。
例如眼下,王承恩就在给朱由检夸赞大白猪。
“殿下,这大白猪去岁四月入栏,到九月便繁衍出第二代的小白猪。”
“这小白猪不如大白猪长得快,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按照官场猪匠们的估计,小白猪一年能育肥到二百斤左右,两年大概可以育肥到四百多斤。”
王承恩说着,脸上也露出自豪感,望着那数百头猪,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豪迈之情。
“第二代的小白猪有多少了?”
朱由检眼里没有王承恩豪迈的感觉,他只关心猪种的育种和推广。
“这种猪容易生病,西山马场只培育出一千三百多头,并且都送往了其他官场培育,第二代也已经开始培育第三代了。”
“目前顺天府的官场里,一共有九万七千多头第二代小白猪。”
王承恩的话让朱由检微微颌首,事实证明他的记忆没有出错。
只需要几百头种猪,上万头育种母猪,再花费几年时间,就可以繁衍出上千万头小白猪。
只要官场全面推广,然后让百姓跟着饲养,那全面推广也就是十年左右的时间罢了。
眼下的近十万头小白猪,哪怕种猪只有三成,但这三万种猪,也只需要半年多的时间,便又能繁衍出几百头小白猪。
当然,这计算方式的前提是母猪和饲料必须跟上。
因此朱由检看向了王承恩:“官场的母猪和饲料都能跟上吧?”
“跟得上!”王承恩点了点头:“眼下官场遍布北方和西南、海外,合计九百多万头猪。”
“另外酒课司每个月有七百多万斤醪糟送往饲料厂,国朝一千九百处饲料场,每月可出九百万石饲料,刚好够养它们。”
王承恩料到了饲料场的产量和数量,而朱由检听后皱了皱眉:
“眼下饲料场的雇工是多少?”
“一处在三百人到四百人不等,合计雇工七十二万余人。”王承恩作揖并说道:
“大旱之下,雇工价格便宜,每人每日二十文,按照殿下您说的,每日做工四个时辰。”
“这饲料场的饲料,满足官场的同时,每年能出售两千多万石饲料给百姓。”
“饲料场能不能扩大或者增加数量?”朱由检不太满意饲料场的雇工人数,因为雇工就是解决就业,缓解土地兼并。
“这……”王承恩顿了顿,难为道:
“殿下,这已经不错了,国朝的粮食总产出也就十七亿石不到,顶多能出六亿多麸糠。”
“饲料场占了两成的市场,就已经让麸糠的价格涨了一成,要是饲料场扩产,那百姓……”
王承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道理很简单,说到底粮食不够用,为了养活官场那庞大的家禽牲畜数量,饲料场不得不购买更多的麸糠。
麸糠是平日里养牲畜家禽的饲料,都被饲料场收了去,那百姓也就养不起牲畜和家禽了。
不可能为了增加饲料场的就业岗位,就让人数更多的农民跟着受苦。
除非朝廷能解决粮食总量下的麸糠产量问题,不然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增加酒场醪糟的产量,酒可以出产各大藩属国和藩国……”
朱由检听后也知道不能动麸糠了,因此交代王承恩用醪糟代替麦麸。
交代完,他看向了夏尔马,询问道:“这大挽马的培育如何?”
“有些艰难,这马体型太大,许多马都有些难产。”王承恩摇了摇头,紧接着汇报道:
“这个月结束刚好第二代马出生,目前有一万两千多匹马怀孕,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诞下六千匹马。”
“马不比猪,怀孕十一月,生下后三年才能初配。”
“按照马匠师傅们的话,最少需要四代,十二年的时间,才能培育出三百多万匹大挽马,而且四代之后的大挽马可能不如眼下的大。”
王承恩还想再说,朱由检却打断了他:
“不用管,培育便是,有多少培育多少,关外草场不够,就在南州培育。”
大明本土的挽马一天只能耕种一两亩地,而夏尔马一天可以耕种三亩地。
三百万夏尔马,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耕种完大明的八亿七千万亩耕地。
当然,农忙时间没有那么长,但大明也可以继续培养夏尔马。
花费几十年的时间,用广袤的南州来培养上千万挽马不成问题。
当然,如果大明能进一步的弄出拖拉机,那也就没有必要培养夏尔马了。
只是科技这东西不是想做就能做出来的,需要时间和灵感,这个灵感可以是几天,也可以是几个月,几年。
总之在它被发明出来前,大明不能停下大型挽马的培育工作。
“好好养吧……”朱由检没有过多点评,而是转身便离开。
朱慈燃和李定国见朱由检动身,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而王承恩则是看着这两位,忍不住摇头。
就他来看,李定国还好,但朱慈燃确实没个正行。
他也听说自家殿下向皇帝上疏,让三个皇子去官学读书的事情了。
不过从腊月到眼下,一个半月的时间皇帝都没做下决定,而报名日子也截止。
就这么看来、三个皇子显然是不可能去就读官学了。
王承恩虽然也认为皇子就读官学有失体统,但他一直觉得自家殿下的话没错过。
不让皇子就读官学,或许日后的朱由校会后悔。
“承恩,眼下御马监有多少雇工了?”
朱由检走在前面,忽的开口询问,而王承恩闻言则是立马回答道:
“饲料场七十二万,皇店三十三万,官场三十二万,造船厂稳定三十九万,合计是一百七十六万余人。”
“朝廷呢?”朱由检没有停下脚步,向着马场门口走去,并一直询问。
“朝廷……”王承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想了一下,随后才道:
“市舶司三万多人,巡检司三十七万人,兵马司三十五万人,衙役六十二万人……”
“盐酒、茶矿四司一共二十七万人,官学司六万人,金融司十二万人,尽数合计的话,是三百五十五万人。”
“三百五十五……”朱由检呢喃着,同时也走到了马场门口。
门口的骁骑卫和锦衣卫早已准备好,朱由检几人上车前脱下鞋子,等上了那一丈长宽的马车,坐回主位,朱由检才开口道:
“算上五军都督府和百官,还有各地以工代赈的雇工,差不多就是七百万了对吧?”
“回殿下,是这样的……”王承恩坐在自己的位置,作揖回应。
朱慈燃和李定国两人靠在旁边左首位置的窗户上,窃窃私语,似乎在聊夏尔马和大白猪的事情。
比较这两个没有烦恼的小儿,朱由检则是舒心了起来。
大明眼下纸面户籍是一亿四千万,其中有两千五百万是瀛洲、交趾、旧港的当地土人。
便是算上他们,直接受雇于朝廷的人,也占据了大明人口的二十分之一。
这二十分之一的人口,身后是一户户的家庭,因此实际算起来,朝廷是掌握了四分之一的人口。
似乎这么看来,清查天下户籍田亩,已经没有太大的阻力了。
只是真的要清查时,恐怕许多阻力都会冒出来。
张居正花费十年,后世花费了十三年,而朱由检想查,就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再清查。
小西洋的事情必须安定,把军队撤回来,东北也得解决,同样的西南东吁缅甸也是一样,还有高原之上的乌斯藏。
把四方平定,将九成以上的军队撤回来,用近八十万军队,上百万的兵马司、巡检司,以及五十余万官员来雷霆清查。
两百多万人出手来清查一亿四千万人的大群体,每个省布置近十万人。
朱由检不相信在这样的力度下,士绅还能和他玩什么花招。
他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燕山官员的贪腐问题,得在三年时间里把燕山之中的贪官污吏尽可能的清理,然后人口耕地普查。
金融司的银行虽然不能一口气推广,但先从北直隶、从北方开始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朱由检对王承恩道:
“去军备院吧,顺带派人告诉李长庚,金融司在官学开学后就启动,暂时先在北直隶试点施行。”
“奴婢领命……”
王承恩乖乖应下,而同样在马车里的朱慈燃听到军备院后顿时眼前一亮,那古灵精怪的眼神,似乎在想着什么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