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二十二万首级都砍下,全军每人都能分十几两银子,而在这二十二万首级之后,还有后方负责守城的一些其它南虏。
把他们也一并解决的话,全军所有人都能拿到二三十两赏银。
战争中,除了信仰以外,没有任何东西比白花花的银子更能刺激人。
有朱由检这样的齐王在,明军从上层到基层的将领和士卒都有着开疆拓土的意识。
对于将帅而言,开疆拓土永远是领兵将领的向往,而对于士卒而言,那数量丰厚的赏银才是能改善他们家庭生活的最直接途径,而不是那每年只有十五两的军饷。
天启十一年十月十五日,以洪承畴为主帅,大明西军都督府、南军都督府以大军十一万八千余人,兵分四路出关,杀入敌境。
大明与东吁的战争正式爆发,大明想要洗刷东吁给大明造成的耻辱,而东吁则是想维持自己在中南半岛的统治。
由于貌基从天启九年开始就给东吁的农民分发田地,因此军中许多兵马都是和明军一样,受过朝廷田地恩惠的士卒。
所以战争爆发后,扼守在东吁与大明天马关唯一通道的莫洛关立马成为了军事要地。
自从得知大明重兵集结要进攻东吁,貌基便布下了军队镇守莫洛城,总数一万余人。
莫洛城虽然不大,但卡在了陇川江河谷的中间,直面战场的,只有那不到四百步宽的河谷。
若是平常的军队,或者是万历年间的军队和火器,那即便就算十万明军勐攻,莫洛城的一万缅军也能顶得住十七八天的,然而……
“放!”
“彭彭彭——”
十月十七日,当两千门燕山五斤炮出现在莫洛城前的河谷地上,守城的缅军当即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绝望。
两千门燕山五斤炮被拉上阵地,几乎每五分钟,城内的守军都要遭遇两千枚石弹的洗礼。
对于一个宽不过四百步,深不过三百步,占地不过四百余亩的城池来说,这样密集的石弹几乎在开战的一瞬间,就把莫洛城给清洗了一遍。
一枚枚石弹砸入民居之中,将民居房顶打穿,砸在墙上,将民居墙壁整个砸裂。
这样的炮击让莫洛城内的守军愕然,开战不过一个时辰,整个莫洛城就遭受了二十四轮炮击,整整四万八千发石弹将莫洛城打成了一片废墟。
负责守城的缅军更是几近崩溃,哭爹喊娘的四处乱窜,同时向后方二百三四里外的妙当派出求援哨骑。
大量的东吁守军士兵躲在箭楼中,除了这里,整个莫洛城都不再安全。
他们躲在箭楼里面,或者蹲在城门的甬道和城墙根。
他们看着不断在炮击中颤抖的莫洛城,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呆滞和恐惧的。
大炮这种东西他们不是没有见过,甚至在天启四年以前,因为时常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人交战,吃过不少火炮的亏。
为此、东吁还购买了数量不少的加农炮,就连莫洛城也有二十门铜炮守城。
可是,那样的火炮只开了一轮,就被明军以密集的石弹回击,彻底报废在了一堆石弹之下。
明军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如同天神之怒。
多少缅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内的工匠和百姓在石弹下喋血,更有甚者头部中弹,脑袋被直接打成了碎肉。
望着这一幕,感受着明军那让人窒息的炮声,一万缅军的士气和战斗意志只在开战一刻钟后便完全崩溃。
他们原本还寄希望于坚固的莫洛城,但是当他们在炮击中不断感受到莫洛城的震动感时,他们内心只有令人窒息的绝望。
“放!”
“彭彭彭——”
沉闷的炮声在干燥的河谷不断回响,几乎都是军队的莫洛城已经被石弹打成了废墟。
那被缅军倚重的厚重城墙也顶不住两千门火炮的狂轰滥炸,不停的抖落碎石。
照这样下去,恐怕号称东吁门户的莫洛城连一天都坚守不了,那城墙就得垮塌。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躲在箭楼之中的缅军不断地祈祷,他们祈祷求援哨骑快些抵达妙当,也祈祷莫洛城能坚持的更久一些。
只是临时抱佛脚并没有用,当三个时辰过去,城内的房屋尽数垮塌,除了甬道、箭楼、城墙根外,莫洛城内再无活人。
一万守军还没和明军短兵相接,便已经死伤近千,而负责建造守城器械的工匠也全部身死。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露无遗,而当明军还要继续炮击时,洪承畴却抬起了手:
“停止炮击,准备破开城门!”
“哔哔——”
听从洪承畴的指令三十余名塘骑背负火药包策马向着莫洛城门冲去。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负担,因为此刻负责控制莫洛城门的城楼已经被打成了废墟,整个垮塌。
虽然缅军在开战的第一时间放下了千斤闸,但是他们却不可能用城楼的“火龙口”来释放火油,攻击甬道的明军了。
兴许是太过害怕,明军的塘骑几乎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缅军从残破的城墙冒头反击,以至于他们很轻松的越过了莫洛城石桥,并将身后一袋袋火药包卸下。
他们开始用镐子和锄头挖掘千斤闸下的地面,这一过程中,洪承畴为了掩护他们,又命令火炮阵地分别向着莫洛城东西两侧炮击,尽量避开城门。
“轰隆隆”的炮声掩盖了城门口的施工声,当两千门火炮分十批打完,那千斤闸下已经被挖出了一个一人匍匐的豁口。
一个士卒将三十几袋重达近千斤的火药包塞到了千斤闸和城门中间,随后用火线、雷管连接它们。
等他从豁口钻出来,其它人已经上了马,而他也从腰间拿出一个装满火油的水囊,将火油倒下后,一把火点燃了火油。
火油和火绳被点燃,见状的他立马翻身上马,随着三十余塘骑策马狂奔。
“轰隆!
”
伴随着轰隆巨响,莫洛城的千斤闸和城门被炸开,躲在箭楼和城墙根的缅军只觉得一阵气浪袭来,下一秒被冲的昏头转向。
城门和千斤闸的大开,也代表着东吁的道路被明军彻底打开。
“冲!”
“哔哔——”
担任先锋的木懿拔出腰间长刀指向莫洛城,随着哨声响起,一万明军开始涌向了被炸开的城门。
“守城!”
“准备守城!”
守城的东吁将领听到了明军的喊杀声,当即指挥着早已被吓成惊弓之鸟的缅军开始修补城门,防守明军的进攻。
然而,当一万手持步铳的明军冲向城门的时候,试图抵挡他们的数百缅军被瞬间冲垮,还在命人在城门楼废墟中寻找机关的守将都没来得及反应,明军就冲上了城头,在马道上向他杀来。
“砰砰砰——”
在炮击下死伤惨重的缅军根本招架不住,尤其是当明军开始在马道列阵排枪之后,凡是敢于从箭楼之中走出的缅军都得到了一个当头击毙的下场。
“坚守不退!想想我王,想想我王发给你们家人的田地!”
趴在城门楼的废墟中,当守将瞥了一眼女墙,看到了数万从远方涌来的明军。
他开始试图让缅军们想起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土地,但是几句话挡不住武器装备的碾压。
面对身着三重甲,手持金瓜锤,步铳的明军,仅有一层薄甲的缅军士兵根本不是其对手。
哪怕短兵相接,他们一刀砍在明军身上没事,明军的一锤却能让他们几近昏阙。
战争的天秤开始倾向明军,被东吁王貌基倚重的莫洛城仅在开战后的三个时辰就基本沦陷……
“经略!洞吾守将莽应发率参军逃出莫洛城,木总兵请经略示下,是否追剿!”
当战场天秤完全倒向明军,缅军莫洛城守将莽应发带着大批缅军逃出莫洛城,向着妙当逃去。
塘骑带着情报找到了还未进入莫洛城的洪承畴,闻言的秦拱明皱眉道:
“洞吾兵马被杀,尸体顺陇川江留下,恐怕妙当的他隆用不了多久就知道莫洛城破,此刻追剿,恐怕会遭遇埋伏。”
秦拱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面对他的话,洪承畴只是抚了抚须,轻描澹写的开口:
“洞吾缺乏战马,妙当距离此地有又二百余里,他隆有心驰援,却力有不逮。”
“云南军民苦洞吾久矣,今日可报当年洞吾入寇,屠戮我边民数十万之仇”
说罢,洪承畴挥手抓袖,果决道:
“传令三军塘骑,追剿洞吾溃军,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