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交趾叛乱(2 / 2)

家兄朱由校 北城二千 3480 字 2个月前

“启禀殿下,交趾劳改工发生动乱,丰国公已经带戚武隆参将前往平叛。”

“戚武隆参将命标下前来回禀殿下,不希望殿下落空。”

“叛乱?”听到塘骑的话,朱慈燃先是皱眉,随后又询问道:“哪里的叛乱?规模几何?”

“回禀殿下,是交趾占婆府的劳改工叛乱,约六万劳改工叛乱,丰国公征用了皇店运粮的十艘蒸汽轮船,带领两营兵马前往平叛了。”

塘骑回禀的很详细,这让朱慈燃点了点头。

十艘蒸汽轮船运送六千人不是问题,按照蒸汽轮船的航行速度来说,顶多三天就能抵达占婆府平叛。

朱慈燃倒不觉得是因为戚元功觉得自己会拉拢他儿故意找借口,因为他之前看过南军的布防和装备更换情况。

眼下南军只有广东、福建的十二营兵马完成了步枪换装,其它诸如交趾、旧港、南州、琉球府的十五营兵马,和还在印度厮当服役的十三营兵马都是在使用步铳。

交趾眼下只有三营兵马,虽然可以镇压六万劳改工叛乱,但谁又能知道叛乱的规模会不会因为僵持而扩大。

这种情况下,戚元功亲自带兵平叛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朱慈燃表示了解,而旁边刘顺那凹陷的脸颊上也露出了笑容:“殿下,如此以来,再去广州似乎就没有意义了……”

“不!上次去我都还没逛广州,结果就去忠州了,听闻广州商贸繁华,我定要去看看,出发!”

朱慈燃的一句话,瞬间让坐在车上的刘顺三人像死了亲妈一样难受。

顶着这股难受,他们只能做一头无声的牛马,默默的踩踏自行车……

在他们南下的同一时间,交趾劳改工暴动的情报也从韶州的火车站,乘坐火车送往了北京城。

只是四天的时间,远在京城的朱由检就收到了戚元功让人送来的奏疏。

“占婆府劳改工暴动,查清楚原因了吗?”

当奏疏送抵的第一时间,朱由检的下意识就是询问陆文昭,对此陆文昭也作揖回禀道:

“回禀带殿下,按照当地锦衣卫的消息来看,似乎是占婆知府郑方克扣了劳改工米麦所致。”

“克扣米麦?”朱由检皱眉,没能理解这个理由。

毕竟交趾的米麦十分充足,为了一点米麦而引发暴动并不值得。

“这个郑方是谁的人?”朱由检靠在椅子上询问,陆文昭也连忙回答:“是燕山第六期的官员。”

“承恩!”朱由检拔高了声音,看向不远处处理奏疏的王承恩:“去问问成德这件事情的始末。”

“殿下……”在朱由检询问的时候,曹化淳从殿外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作揖,紧接着才起身回答道:

“都察院那边送来了消息,这郑方克扣的米麦,好像是为了完成占婆府常平仓粮。”

“……”听到这话,朱由检沉默片刻。

常平仓粮,说白了就是大明的赈灾粮,而今年由于朱由检下令旨,江南那边是肯定要备足一亿三千万石常平仓粮的,因此粮食任务就落在了各地官员和皇店身上。

也就是说这占婆府的郑方是为了朱由检下达的令旨而做事的,只是这做事的手段蠢了一些。

不过,能混到知府的人,真的有那么蠢吗……

“再去查一查。”朱由检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凑巧。

偏偏在朱慈燃要去拜访戚元功的时候,占婆就动乱了,偏偏占婆动乱后,不向广西、云南求助,而是向广东求助。

虽然从轮船行动快这点来说,向广东求助最方便,但陆地上的支援也慢不了几天,难不成交趾的兵马连几天都守不住?

“卑职告退……”

陆文昭作揖应下,紧接着缓缓退出了承运殿。

在他退出的同时,朱由检也侧目询问起了王承恩:“官场的大挽马,大白猪,西洋牛育种如何?”

朱由检之所以会询问这个问题,还是因为朱慈燃手书游记中写到了关于南方猪种的重量。

对此,王承恩也笑着作揖回礼道:

“大挽马已有十二万六千余匹,大白猪基本在北直隶推广,数量不下三百万头,西洋牛也在漠东、东海等地草原育种,数量不下十万头。”

王承恩笑着开口,朱由检闻言也略微点头,询问道:“配种剩下的杂交白猪体重几何?”

“约五百斤左右。”王承恩作揖回答,并且很高兴的解释道:

“由于种猪较多,与本土的几种大猪杂交后,基本能满足六个月出栏一百五十斤,一年出栏二百四十斤,两年五百斤。”

由于历史上有人试错,朱由检免除了许多试错的成本,直接选择了最佳育种的对象。

五年时间看似不多,但对于上千头种猪来说,搭配两万育种的母猪,这个搭配足够他们繁衍出数百万子孙。

只是数百万家猪只是看着很多罢了,没有后世那么丰富的饲料,它们长大的速度会慢上一些。

眼下大部分小白猪都只有一百来斤,想要保障后续生长,只能添加成本。

如王承恩所说,养两年才能养到五百斤,这两年时间,它们能吃掉两千多万石饲料。

算上大明的其它牛马牲畜,在牲畜的谷物上,每年不下两亿石。

如果放在之前万历年间的大明,或者说历史上小冰河期的崇祯年间,那别说给牲畜吃,这些饲料就是给人吃,那群饥民也会吃。

但现在不一样了,大明的牲畜饲料基本都是从印度厮当购买去麓川加工,继而通过铁路和水运送往国内。

朱慈燃的游记里,云南和两广吃肉最多,最频繁的原因就是在于它们是接触饲料的最近几个省之一。

“购粮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得知了新物种的引进已经成功,朱由检也没有那么上心了,反而问起了最为关键的事情。

“至眼下,皇店从各省转运六百三十七万石粮食储存江南三省。”

“腊月应该能再调九百多万石,然后后续不断调粮,算上当地的常平仓粮,应该能再正旦节前夕达到五千万石常平粮。”

曹化淳回答着朱由检的问题,对此朱由检却没有舒展眉头,显然不是很满意。

“六月初一前,当地常平仓粮应该能达到九千万石左右,秋收之前达到一亿三千万石。”

曹化淳接着补充了一句,这才让朱由检眉头稍稍舒展。

大明的海上运力能做到每月输送数百乃至千万石物资,这已经是了不得的壮举了。

当然,比起大明这十六年不断下水的船只总吨位,这点运力并不算什么。

在有了旧港和东北的情况下,大型的木质货船每年都能下水上百艘,并且都是排水量一千吨以上的船只,足以运送数千石米麦。

就这些货船,实际上就能够承载数千万石的运力,加上其它中小型货船,大明每年的海上运力是十分恐怖的。

之所以眼下没有全部动用,就是因为船只不仅要运粮,还得要进行贸易和商品运送。

大明的国库能有这么高的收入,是因为大明几乎垄断了境内的各种原材料和大宗商品,仅保留小宗商品和部分市场给民间商人。

这是无奈之举,因为不这么做,朱由检就不可能在十六年的时间,让大明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

如眼下,单单说购买一亿三千万石粮食的银子就需要五千多,近六千万两银子。

这样体量的银子,也就只有皇店这种国营机构能拿出,并且能填上账。

同样的,这些粮食也只有到了朝廷的手里,那在流入市场的时候,才能保持“平抑”,而非“炒价”。

“按照眼下南直隶、浙江粮价跌回五百文左右来看,这些三百文、四百文买的粮食,运抵江南后,基本赚不了什么银子。”

曹化淳在给朱由检上眼药,毕竟他也担心朱由检被今年皇店做粮食贸易得来的利益给冲昏头。

不过他的担心是无用的,且不提朱由检的理念是救民,而非“理财”,单单明年的局势,他就不担心皇店会赚不了银子。

北方的常平仓还有五千万石米麦,如果它们按照今年的价格卖出去,那皇店立马就能回血数百万两银子的纯利润。

但问题在于,明年的北方,包括南直隶地区都将经历范围极大的旱情……

南直隶,这个人口最稠密的地方,将在未来三到六年内,经历一场漫长的旱情,而旁边的浙江和江西,也会时不时的遭遇全省性的灾情。

南方水网罗密,肯定不至于像北方一样水浇田变旱田,但水田变水浇田是无法避免的。

水田变水浇田,这就代表粮食亩产会打折扣,而对于人口稠密,本就粮食不足的江南来说,哪怕是一成的折扣,都能让数百万人吃不饱饭。

“今年浙江大旱,亩产减了多少,有算过吗?”

朱由检玩弄着指尖的朱笔,头也不抬的询问曹化淳。

曹化淳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询问这个,但他还是如实交代……

“按照锦衣卫和地方官员汇报,应该是从二到四成不等,一些旱地绝收,只能被充作菜地。”

“二到四成……”听到这话,朱由检想了想自己准备的粮食。

除了三省同时大旱的那两年,其它时候应该都能挺过去。

那两年是什么时候来着……是天启二十一年,还是二十二年……

朱由检算了算时间,紧接着又算了算铁路修通和东北耕地开发的速度。

朱由检脸上露出了一分凝重,这让王承恩和曹化淳不解。

只是面对他们的不解,朱由检却喃喃自语着:“应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