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长有短。
距离有远有近。
但每一次,都是安柠做全程攻略,准备两个人的行李。
墨北洲只要出个人就行。
他习惯了她安排一切。
除了在那件事上霸道一些之外,他很听她的话。
安柠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热泪,这下直接砸了下来,又嗔又怒:“混蛋!”
这人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她还以为……
莫名挨骂的墨北洲一头雾水。
安柠则弯下腰紧紧抱住了他:“我还以为你……你从来没想过和我结婚。我都二十七了,昨晚我们去酒店,我大侄儿看到我们了。他今天问我是不是回国了?是不是昨晚睡在酒店?我都没和他说实话。我就是怕……他可跟我说,我爸妈准备给我介绍男朋友。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们就干脆分手算了……”
介绍男朋友?
分手?
这些词,触碰到了墨北洲的敏感神经。
自从母亲出事,在医院里不生不死地睡着,植物人状态之后。墨北洲受刺激过度,极致悲伤过后,整个人就感觉不到情绪这种东西了。快乐或是伤心,亦或是难过,都感觉不到了。
二十岁那年。
他遇到了安柠。
安柠几次三番制造机会跟他偶遇。
他那时已经在混金融圈了,上学时也是个跳级怪。
起初,他只觉得安柠这女人笨笨的,聒噪,很是莫名其妙。
后来,他很长时间没见到她,又觉得心里怪怪的,空落落的。直到她再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才觉着心里空了的那一块,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那年圣诞,曼哈顿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入夜时分。
墨北洲正坐在公寓的书房里喝着咖啡,弄他的数据建模。
屋外传来门铃声。
他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安柠身上湿透了大半,头发和衣服上,都是融化的雪水。漂亮明丽的小脸冻得通红,像是只没人要的流浪小猫,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他:“我家暖气坏了,可以去你家待一会儿吗?”
墨北洲时常跟她偶遇,知道她就住他家楼下。
他垂首看着她,不解地问:“暖气坏了,身上哪来的水?”
“我……”安柠总不能告诉他,她故意下楼淋雪,就是要博取他的同情吧?脑子一转,扯谎道:“我下楼买东西,想自己修一修。没修好,反而淋了一身雪,雪化了就变成水了。”
墨北洲仍旧不解,说话的语气平稳机械:“下楼买东西,不带伞?”
安柠咬唇,模样愈发楚楚可怜:“我忘记了。”
“真蠢。”他评价。
安柠气得咬牙,这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稳了稳心神,面上露出更加可怜兮兮的神情。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央求道:“收留我一晚,可以吗?”
墨北洲本能的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换身衣服再来。”
安柠大喜过望,冲他咧嘴一笑:“好,谢谢你。”
为了靠近他,为了追到他,安柠特意在他公寓楼下租了房子。
得了他的应允。
她麻利地下楼换了身衣服,再度敲开他的房门。
他给她拿了双他的拖鞋。
大是大了不少。
但拖鞋嘛,勉强能穿。
第二天,安柠便早起给他做了顿早餐,美其名曰“住宿费”。
墨北洲没跟她客气。
在国外生活久了,他认可这种交易。
互不相欠。
很好。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安柠的计划,是套他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