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伏回到上马乡的时候,林木胜还没回来,这让孔伏有点诧异。林木胜的资质不差,怎么会久久不能适应白浪井的环境。他却没想到,林木胜延误的这几天,可不是因为修行,而是因为窥探了大佬们的隐私,已经上了瘾。正因为无法达成所愿,心情正处于极度郁闷之时。
林木胜翻阅了关于孔道长如何解决禁止喧哗的过程后,对当年的旧事,兴趣大涨,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决定,要掏出建马符回去一事,试图继续从真知符内翻找旧事。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无论林木胜如何努力翻查,再也没有找到有趣的轶事,无论是关于孔道长或者是宝支真人的,都不曾再出现过。这个结果实在让人不服,他自然不肯就此罢手,坐在白浪井内,也不想什么练习法术提升修为的事情了,一心只想,一定要找到一件,找到了就回去。此时林木胜的心态,像极了熬夜'刚枪'的某些人,用比如“十杀就下线”,“赢了这局就睡觉”等理由自欺。
一番折腾的结果,林木胜知道了,如何使用法力变换着装;如何在黑夜降临的时候,独自在野外行走;知道使用源坛修炼有哪些禁忌;知道了上清宝气界日夜变更,是宝支真人的本命神通使然;知道了上清宝气界的法力,也是由宝支真人控制源坛制造出来的;知道了源坛中有先天后天本源的区别,许多他此前疑惑的事情,都查询到了,就是没有找到最想发掘的那部分。
也正因为如此,当孔伏好不容易见到林木胜时,已经是孔伏回来的2天后,而他居然被林木胜沮丧、憔悴的表情吓了一跳。当得知林木胜的所作所为之后,孔伏很是无语,暗忖,这小兄弟,可真是犟种。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五十叔,对林木胜的评价,完全一样。
孔伏想了想说辞,才委婉的对林木胜说道:
“贤弟呀,这个真知符,确实可以提供关于上清宝气界的一切知识,无论你要找的是关于哪方面的,都可以!不过需要先完全吸收,而且,与你的修为是挂钩的。”
林木胜不是不肯相信孔伏的解释,但还是打算反驳一下。
“可我完全没有想过,宝支真人与孔道长一起弄虚作假这方面的事情,怎么就能出现呢?”
孔伏无奈的摇摇头,反问道:
“你是不是怕?对五十叔他们因小过就肆意杀人,你害怕了。是不是?”
林木胜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感受确实如此,自己当时不但害怕孔道长、害怕宝支真人,连带对孔伏,也突然觉得有点陌生。于是他冲着孔伏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你内心因此产生焦虑,自然会极为关注这件事,真知符感应到了,就要解答,这种特殊情况,被小楼姑娘排在了第一位,无需与修为相连。”
孔伏上前拍了拍林木胜的胳臂,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真的别急。从你的表现看,你的人魂,自从死亡那刻起被撕裂后,一直没修补好。你还是静下心来,尽量在这两天修补上,然后再说拜师和如何提高修为吧。”
孔伏之所以认为林木胜的人魂还不完整,正是根据他的表现判断的。三魂不完整,各有各的症状,而如林木胜这样,产生了一个念头,就不顾一切要实现,不考虑改变一下地点、时间,完全不知变通的症状,对应的就是人魂损伤。这种行为,林木胜生前可不会做的,死亡这一事实,不但给他的人生带来了伤害,也确确实实损伤了他的魂魄。
孔伏没有向林木胜详细解释其中缘由,半推半劝的将他带至了寝室安置好,并反复警告一番,要求林木胜不得胡乱修炼,要严格按照早晚一次的规定执行,其他时间也不得外出,只能就躺在床上归于寂静。得到林木胜的郑重承诺后,孔伏才离开,留下林木胜独自一人。
孔伏离开之前,林木胜问了问道长何时举行收徒仪式,是不是又要自己等个七七四十九天,等到孔道长下一次的回归。当听见孔伏答复,说等魂魄完全修复,即可举行拜师仪式之后,林木胜乖乖的执行起孔伏的安排。此后的连续三天,孔伏都要过来检查一次,每次都很欣慰的发现,林木胜完全执行了自己的要求,因而三魂一天比一天完好,七魄居然有了重新凝聚成实体的趋势。
孔伏察觉这点之后,暗自啧啧称奇。三魂凝实,在初级修道士中大有人在,但七魄仅仅是虚影,不包含丝毫灵质;七魄凝聚出灵质,逐渐凝结成实体,只有高级修道士,也就是修为已经达到炼气化神境界之后,才具备的能力。修炼到这一层次的修道士,可以凝聚出与肉胎别无二致的躯体,可以如正常的凡人一样在凡间活动。到了孔道长这样的境界,可以做到躯体内外,与人体完全没有差别。
孔伏一边为林木胜检测魂体状况,一边暗忖,如此优异的资质,难怪五十叔愿意长期观察,还肯为此打破收徒弟的规则。但目前,这些都不适合告诉林木胜,为了防止他提及这方面的问题,孔伏想了想,抛出了个林木胜意想不到的话题。
“这几天,贤弟是不知道,那四个惫懒货一直念叨,要过来和你相见,都被我赶走了。”
林木胜想了想,不很确定的问道:
“是李正、李想哪几个?”
孔伏哈哈一笑道:
“正是他们几个惫懒货。那个冒失鬼听说你落户上马乡,一头冲进我住所,喊着要和你组队,催着我带他来见你一面。另外那三个,也轮流来磨,可把我整烦了。”
林木胜被孔伏说的这件事,搞的是一头雾水,暗想:我就与他们见过一面,当时不见他们有多热情,几天不见,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其中的理由是什么?他想着这些,顺口问道:
“那李氏三兄弟,和那个邹什么,是同一个组的?”
孔伏更是大笑道:
“那几个,生年上下差了四五十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孔伏看了看林木胜的表情,止住了笑意,解释道:
“没错,他们是一组的。队首李想是高级修道士,也是你师兄,未来的;李品、李正他俩,还差点才能修到练气化神之境,一直在磨练;那个邹录其,修为嘛,如今是比你高,组里的位置是阵师和制符师,专攻五行符、五行阵。”
林木胜对孔伏话里的戏谑之意,完全免疫了,权当做他没说,不做任何回应。反而注意到,孔伏提及邹录其时,言语有些含糊,马上追问了一句。
“什么叫如今比我高?”
孔伏看着林木胜,愣了一下,才解释起来。语气带着一丝丝诧异和感慨。
“与你交谈,话缝里就不能有丝毫疏漏。也不知道你生前,混的是什么鬼地方,说个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呸!”
林木胜无话可回,只好干笑了一下,以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