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目光落在沈燃身上,忽然就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单薄。
曾经那个八九岁,与他同泛舟的孩子,好像也是这样单薄。
…………
盛京城。
谢长宁有些焦急的看着谢今朝道:“公子,陵豫关传来的消息说,陛下和少将军至今下落不明,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此次带了足够的军需和物资去,边关军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只是守城,戎狄军队的人数再多,短时间内也很难攻破陵豫关,倒不必如此急切。只是……”
说到这里,谢今朝停顿片刻,才继续道:“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据我了解,李铁塔此人生性太过耿直,若没有陛下和少将军坐镇,就易遭人图谋算计。这可不是我们能预料的。”
话音落下,谢今朝垂眸看向桌案上的军报,食指轻轻在其中的几个字之上敲了敲:“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个人。”
谢长宁顺着谢今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完颜靖”三个字。
“戎狄的五皇子?”
谢长宁闻言皱了皱眉:“他在戎狄的声望不是还挺高的。”
谢今朝笑了一声:“声望的确是挺高。他衣不解带亲自照料身体不适的皇叔,没两天对方府上就搜出弑君谋逆的实证,得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把自己的轿撵让给年事已高的臣子,可没想到当天竟然遭到刺杀,那个臣子当场毙命,身上直接被箭穿成了刺猬。可怜此人清廉了一辈子,俸禄都分给贫苦百姓,死的时候府上连十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谢今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讽刺。
谢长宁愣了愣:“公子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完颜靖刻意所为?”
“不是挡了他的路……”
“就是被他随手拉来的替死鬼。”
谢今朝淡淡道:“我对此人的评价就三个字。阴,损,毒。只要能达成目的,没有什么人是他不能放弃的,一般人,只怕是玩不过他。”
听谢今朝这么说,谢长宁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浓重的忧色:“那陵豫关岂不是很危险。而且付公子去了匈野,公子你也要留在盛京,如今我们这边也再派不出合适的人选去支援陵豫关了。这陛下……”
提到沈燃,谢长宁抿了抿唇:“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我都明白的道理,陛下和少将军总该留下一个人守在陵豫关之中的。怎么就这样轻易出城了呢?”
谢今朝勾了勾唇。
他修长手指划过桌上的地图,漫不经心的道:“那如果传回盛京城的消息说,薛子期为百姓冒险,而陛下死守城池,坚决不发援兵,最终害死了他,你又要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