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来得实在太过猝不及防,薛念帮沈燃包扎的手一抖,险些一下子戳在他伤口上,给他伤上加伤。
默然片刻,薛念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陛下说什么?臣没听清。”
神情是真无辜。
但前提是,忽略他声音里那丝显而易见的笑意。
沈燃愣了下。
他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不悦道:“薛子期,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薛念缓缓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笑道:“那不如陛下指导一下臣,何为得寸,什么才叫进尺?”
这回玩笑的意味就更浓了。
沈燃一下子坐直了:“薛子期,你——”
然而薛念反应比沈燃还快。
他在沈燃坐直的一瞬间恭恭敬敬跪好,低声道:“臣无意冒犯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这下子前倨后恭,态度转变判若两人。
薛念自幼就擅于在人底线上反复横跳。让人觉得发脾气不值得,可忍了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他自己该吃吃该喝喝,万事都不放在心上。
气的跟他起冲突那些人在屋里跳脚骂街。
沈燃一口气没发出来,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最后几乎被气笑了:“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要我喊哥,现在又一口一个陛下,一口一个的臣,薛子期,你倒还真是能屈能伸。我怎么罚,你也都受着么?”
最后一句隐隐有些质问的语气了。
薛念静静的看着他。
须臾之后——
寒光闪过,薛念拔出腰间悬着的弯刀,双手给沈燃递过来:“臣给陛下递刀。”
递的是刀,视线中含的是笑。
落在哪里,哪里就星火燎原。
沈燃无比沉默的盯着面前这个青年。无比沉默的握住了对方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