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奉哲一时没了主意,只能应声。
“是。”
见他恭顺,穆蓉渐渐消气。
“就事论事,你且说说,我的计策,何处不够周密?”
宁奉哲思索片刻,继而回答。
“母亲深知,方之玄智谋,不可小视。”
“孩儿猜测,庄府之人没有中计,是因为密室之事泄露,方之玄已经见过庄伯爷,并当面说穿了揭发之计。”
“他们是结义兄弟,庄伯爷不可能背弃。”
“母亲原本计划,令庄伯爷误以为只有寻亲,于无意之中,证实方之玄的假冒身份。”
“而今,庄伯爷知晓了一切,怎愿相助我们成事?”
穆蓉阵阵发笑,讥讽意味十足。
“你猜测?”
“密室之计,滴水不漏,方之玄怎会发现?”
“我模仿庄伯爷的字迹,给庄府的人留了信。患有疫症,不便相见,让他们送饭备药、莫要靠近,待治愈之后,才能进入。”
“我还安排了一位,声音与庄伯爷相似的疫症病人,悉心调教之后,留在密室之中。”
“平日,他们寒暄慰问,根本不会发觉异常。哪怕是安排了郎中诊治,亦是瞧不出任何端倪。”
“疫症治愈,总需一段时日。我们只要在那之前,入宫揭发,便可确保万无一失。”
“周密至此,怎会被人识破?”
“即便如你所说,他们得知庄伯爷已经离开密室,那么,又如何猜到庄伯爷匿身何处?”
宁奉哲郁闷至极。
“母亲以为匿身客栈,很难查到吗?”
穆蓉语气一冷到底。
“我安排的地方,他们绝对查不到!”
“你既坚持笃定,那我们就去客栈一瞧。”
“庄伯爷若是得知真相、不愿相助,想来现在,已经离开那家客栈了吧?”
宁奉哲如鲠在喉。
“倘若方之玄将计就计,让庄伯爷暂且留下,免得母亲生疑呢?”
穆蓉不以为然。
“将计就计,要冒多大的风险,能得到什么好处?”
“况且,我手里有确凿证据,他无从抵赖。”
“我若是他,直接把庄伯爷救走,隐于他处,令此事作罢,方为上策。”
宁奉哲长吁短叹。
“自然是好处大过风险,所以他才要选择将计就计。”
说罢,他还在尝试提醒。
“其实将计就计,不必多此一举,他们救护宁云溪、不愿不对付她,如此行径,很容易令我们疑心,料到他们未曾中计。”
“母亲不觉得蹊跷吗?”
穆蓉迅速找到了理由。
“当然不觉得蹊跷。”
“方之玄看似辅佐皇上,实则依附帝瑾王。”
“宁云溪是帝瑾王的心腹之臣,他不愿针对,有什么问题?”
宁奉哲内心,仿佛遭重拳打击。
“帝瑾王疑心深重,方之玄暗中意图归附,他至今未允。”
“不曾身在其中,方之玄如何确信宁云溪,是真心追随帝瑾王的?”
“一则,宁云溪是宁家人,受我们教养长大;二则,宁云溪原本辅佐皇上,忠心不二。在他看来,宁云溪很有可能如他一般,是假意投诚。”
“既如此,他怎会连捉弄对付,都舍不得伤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