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计,控制火势,至多烧毁西院,不至于蔓延整座帝瑾王府。”
“配合计策,一会儿,姐夫献策结束,你便带着帝瑾王府的人,全数撤去月溪府。”
“我独留于此,再行纵火。”
“如果王爷有所疑惑,你便说,恐有失算,以防万一,所以撤离。”
庄韶一阵惊眸,忧心忡忡。
“你要独自身陷火海?”
“不行,这太危险!”
方之玄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口是心非。
“做个样子,瞒天过海罢了,你放心,我一定毫发不损。”
庄韶将信将疑,眸覆忧色。
“真的吗?”
方之玄温然一笑,柔声宽慰。
“我谋计,你还不放心吗?”
庄韶莫名一阵心痛,总觉情况不妙。
“那好吧。”
方之玄继续嘱咐。
“你频频失算,王爷难免疑心。”
“献策撤出帝瑾王府时,你大可告诉王爷,先前中计,都是假装,意在将计就计,钓到庄韶这条大鱼,使他引火自焚。假设庄韶逃出生天,也能借此告诫皇上,令其深知,你应对计策,措置裕如、行有余力。”
“你随意措辞,大致表达这个意思就行。”
庄韶沉重点头。
“义兄妙计,我记住了。”
方之玄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去吧。”
庄韶点头更是沉重。
“好。”
瞧出庄韶神色之间,似有几分绝望,方之玄及时出言,叫住了他。
“韶弟。”
庄韶强忍心酸,也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义兄请吩咐。”
方之玄肃颜以对,认真叮嘱。
“我若没了,你切记好好活着,别做傻事。”
“听到没有?”
庄韶难掩悲色,瞬间红了眼眶。
“义兄真有性命之忧?”
“你不是说,只是装个样子吗?”
似有一分心痛,源于义弟,空传而来,方之玄蹙眉深深,深眸落寂凄寒。
“我是想着……万一。”
庄韶一如既往,隆情厚谊。
“义兄待我恩重,若有万一,我定会赴义!”
忽而一阵泪雨,完全遏制不住,方之玄背身而对,沉声一分,故作冷静。
“你只念着我一人,却不考虑姐夫和溪儿的感受吗?”
“我看得出,姐夫待你尤为关切,可见这些日子,你们相处甚是融洽;溪儿助你走出密室,加入念仁盟,算有一点知遇之恩。你何忍弃他们而去?”
“就当是,替我陪着他们,行吗?”
庄韶直接反驳。
“可是义兄,我们的结拜盟誓……”
方之玄出言打断,一阵厉声。
“我的话,你敢不听?”
庄韶敬而低头。
“不敢。”
方之玄放心不下,又是一番叮嘱。
“眼下,你暂且用着我的身份,静待时机。”
“皇宫凶险,还是那句话,除非同仇敌忾,不然,不要回去。”
“帝瑾王并非无情之人,日子长了,哪怕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加害。”
“溪儿自会权衡,什么时候表明身份,你听她的就行。”
庄韶已是泣下如雨。
“是。”
方之玄咽下悲意,佯作绝情。
“若敢随我命赴黄泉,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庄韶依依而望,满心不舍地行了大礼。
“义兄……”
“唯请义兄保重自身。”
方之玄背对着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会小心行事。”
“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