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遵命。”
温妍不放心地回眸一眼,确认庄韶已然坐好、无有不适,继而,向云柏誉微笑点头。
“有劳柏盟主。”
云柏誉保持着行礼姿势。
“温大人客气。”
温妍面对庄韶,恭然行完告退礼,转而回到方阵之中。
云柏誉浅浅试探一眼,确认她已走远,收起拱手动作,行至韶弟面前,喜笑颜开。
“记得你说,一直很想见识一下我的箭术。”
庄韶一听,惊喜而起。
“嗯,对。可是姐夫说,舒姐姐留话,不可展露百步穿杨之能,免得王爷认出,你就是当年挽弓行刺的黑衣人。”
云柏誉拂袖昂然。
“王爷身在千岩雪山,一南一北,距此甚远,不妨事。”
“阵中已是矢下如雨,况有夜色掩护,我趁乱开弓,不会有人瞧出端倪。”
庄韶垂色担忧。
“你受了自己一掌,有伤在身,正当休养。”
云柏誉眉宇明快。
“一点小伤,瞬时便可痊愈,也不妨事。”
庄韶欢跃而笑。
“那太好了,我早想一睹为快,终于等到时机。”
“其实舒姐姐多虑,王爷那会儿刚刚出生,根本无有记忆,如何认出?”
云柏誉正色说明。
“并非舒儿多思,王爷真有记忆。”
庄韶闻言一怔。
“怎么可能呢,岂非神了?”
云柏誉仔细复述。
“听舒儿说,王爷生来就会认字写字,思绪才学,分毫不像初生小儿,甚至不像尘世之人。早年,王爷向她坦言,说是来自二十二世纪,是现代人。他还说,我们都是古代人。”
庄韶又是一怔。
“什么二十二世纪?什么现代古代?”
“王爷之意,我们皆是古时之人,唯他处于现世?可是,我们的确生于现世,不在古时啊。”
“二十二世纪,是个地名吗?这名称,甚是奇怪。”
云柏誉轻轻一叹。
“此事一言难尽。舒儿说,王爷曾经孤身长大、历尽挫折,因而疑心深重、难以信托任何人。”
说起王爷疑心,他便是忧伤愁闷。
“王爷还曾怀疑,献策、计令颜族英勇赴义之人,居心叵测,绝非善类。他以为,我控弦行刺,意非用计保他,而在谋求江山!”
“所以,舒儿直至临终,都没敢诉与实情。”
庄韶眸意错愕,浅处一抹心疼,深处一腔冤屈。
“王爷实有误会!”
“义兄说过,前有德宗皇帝之故,慕宗先皇孝义而治、不再信任方族中人。当年形势,可谓一发不可收拾,舒姐姐献策赴义,乃是无可奈何之举、是别无他选之计,不然,颜族天下早已覆灭不存。”
“姐夫更是受屈,若非先皇后配合用计、以命相护,顾兄何来一念之仁,王爷又如何安然至今?”
忆起亡妻旧事,锥心刺骨,却又无计可施,云柏誉长叹流涕,肝肠寸断。
“唉,而今史册,多被改写,王爷未经早年之事,如何看清真相?”
他没有多言,庄韶便有愤愤不平。
“改写史事,正是顾兄授意吧?”
“你们做错了什么,顾兄怎能如此狠心?”
转而想来,他低眉深深自责。
“姐夫,对不住,都怪我……”
“解危救难,恩深义重。姐夫宽心,待我寻机,便向王爷解释一切,为你们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