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知晓,我从小长在高府南院,既无父皇疼爱,也无母妃宠溺,我心中难免会有瑟瑟无助之感。因此,尤为珍视你我之间的兄妹情谊,我很怕皇兄真心追随帝瑾王,也很怕失去兄长……”
说着,她眨眼灵动,娇意更甚。
“真的特别害怕嘛。”
宁奉哲眸意反感,表露无遗。
“你少来这招,明知我觉恶心,还要令我反胃,居心何在?”
冯忆荷撇了撇嘴,怏怏不悦。
“是。我撒娇,便是令人作呕;月溪郡主撒娇,便是惹你怜爱。恕我直言,皇兄怜爱再多,她也不会信你。因为她对你,毫无真意!”
“帝瑾王臣下其他人,尚需以计离间;至于月溪郡主,不必我多此一举,她自然而然就不信你。”
“我说这话,不为打击你心,只为实话实说、点醒于你,皇兄何必为了她那种人,不遗余力地付出?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宁奉哲寂眸寞然,芸芸清霜寒雪。
“我知道她不会信我,无妨,反正我也不是真心投诚。”
瞧出一丝别有用心,冯忆荷嘴角扬起一抹轻蔑。
“莫非皇兄顺势随去,另有深意?”
“你不会是想趁机,跟月溪郡主增进感情吧?”
宁奉哲眉梢微挑,不予作答,淡淡反问。
“不可以吗?”
冯忆荷唇轻舌薄,佻浮几意玩味。
“可以,就是略显繁琐。其实算计一个女子,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只需……”
宁奉哲立目一分杀气,凌冽含怒。
“住口,不许有污溪儿声誉!”
想着话头不对,他顺势转言。
“你多次安排他们窃听,我还怎么安然蛰伏?我们不是说好,蛰伏离心,另做计议?”
又因宁云溪,被兄长训斥,冯忆荷沉色郁闷,拂了吃点心的心情。
“我定此计,事有多面,随意他们如何理解,都能说通。皇兄何故多问,你难道看不懂吗?”
宁奉哲意有所想,顺其自然,往下问话。
“看得懂。只是想问,倘若他们选择不信,我该如何蛰伏?”
一听如此,冯忆荷绽放笑颜,重新执起糕点。
“不信最好。我深以为,还是皇兄回来,再行定计,更为妥当。”
宁奉哲故作一叹。
“唉,你还是不信我。”
冯忆荷自圆其说,应付自如。
“皇兄此言差矣,我就是觉得甚为孤单,不想我们兄妹分离。”
宁奉哲怒色褪尽,安坐不惊,恬淡一如平常。
“你说得动听,行事却是阴狠,万一他们疑有忌惮,赶尽杀绝,我岂非身首异处?”
冯忆荷倏然听懂其意,欢颜一落,直接点破。
“如果我说,自有办法保护你,便是在帝瑾王府设有线人;但若我说,帝瑾王为了月溪郡主,必不伤你,便是无设线人。”
“何故隐意试探,皇兄当真气消了吗?”
宁奉哲静颜云海,浅意一抹不安惧色。
“我惜命是真,你着实多虑。”
冯忆荷怡然一笑,以宽慰作答。
“皇兄放心,帝瑾王定会护你。”
宁奉哲一眼看穿,不露声色一笑。
“嗯,谢你良策。”
冯忆荷目色如炬,已知线人将要不保,表露唯有回之一笑。
“皇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