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中,嘉佑帝把玩着箭矢,眉头紧皱。
“你那里就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太子摇了摇头,眉目间是说不出的担忧。
“只有那个领头的是上辽人,不过只是个被舍弃的小兵,意外之下想要立功罢了。至于其余人——”
都是大岳曾经生活困苦的百姓。
嘉佑帝不说话,空气沉闷地让人觉得窒息。
“定州,定州,虽说那里常年遭遇外敌侵扰,没想到百姓居然到了要卖国求生的地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顾寒枫跟着王公公进来,见到的便是嘉佑帝和太子愁眉不展的样子。
了解到原因后,他很是震惊。
“陛下,微臣认为定是那定州的官府甚至是北疆军军中出现了内奸。”
嘉佑帝点了点的,只觉他说得在理。
“至于那些百姓,虽说有些功夫在身,可微臣与他们动过手,虽说招招狠辣,可微臣却觉得他们多是害怕从而为了自保,只怕也是受人蛊惑。”
嘉佑帝的目光一直落在顾寒枫的身上,半晌才收了回去。
“过来,看看这个我,可是熟悉?”
顾寒枫接过箭矢,在脑海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很平常的箭矢,只是这图案有些奇怪,很是少见。陛下可有其他线索?”
太子长叹了一口气,“若是有,父皇也不会找你过来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当众行刺?”
太子摇了摇头,“是母后宫里的嬷嬷,在母后身边有十二年了。不过年轻时犯了错,加之面容有损,所以一直在梅园打理。”
“朕与皇后带着一众嫔妃去赏梅,没想到她跑出来见礼后直接掏出利刃而来,幸亏你皇叔我反应快,否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父皇,母后她——”太子想到刚刚惊险的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可他知道母后是怎样的人,即便心狠,贪恋权势,可如今他们母子俩的位置稳稳的,她绝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嘉佑帝叹息一声,“你父皇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刚刚对你母后说重话,也是气她往日端一副精明的模样,却看不清身边的人。”太子哑然,有些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惭愧。
顾寒枫用帕子将箭矢小心翼翼包裹起来,“还请殿下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定会查出这箭矢的来历。”
“行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太子吧。”嘉佑帝拿起手边的奏折翻看起来。“萧儿,你母后那边,你帮扶着一些。”
两人躬身退下。
殿外又开始下起了大雪,地上早已潮湿。
太子望着朦胧的日光,转身看着顾寒枫,“为何要替那些人开脱,便是生活困苦,也不是残害他人的理由,更何况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顾寒枫轻笑两声,“太子殿下这是在抬举微臣。可他们心里最恨的怕就是微臣这种当官的。”
顿了顿,顾寒枫的面目有些模糊。
“殿下难道没有检查他们的身体吗,各种鞭伤,烙铁伤,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可他们到了上京并没有做出什么有利于北辽,危害大岳的事吧?”
太子看着他略有些悲凉的身影,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闻平提醒,他才迈开步子,朝着天牢而去。
王公公进入殿中,低垂着眉眼。
“太子他,太死板了。”
长长的叹息声在殿中格外的清晰。
青阳书院,先生、夫子们还都未来,已经有了不少学子告别了家人,告别还喜庆着的新年,早早投入到会试的准备当中。
“怎么,你不会又被丢下了吧?”裴卓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彼此彼此。”沈玉维不悦地看了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