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是趁娘娘睡下了才敢来的。只是……”
齐朔的话让乾隆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只是什么?说啊!”
“皇上,奴才昨日见到娘娘手里握着一个瓷瓶偷偷流泪。”
“她哭了?为什么哭?谁给她委屈受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告诉朕?”乾隆气愤的指着齐朔,“齐朔,朕跟你说过什么,只要云儿这有风吹草动,你第一时间要来和朕说!”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可昨天下午娘娘见了萧大人激动的一晚上没休息,奴才实在脱不开身……”齐朔叩首请罪。
“你说她握着一个瓷瓶?什么瓷瓶?”乾隆捕捉到齐朔的话提及的瓷瓶。
“这……奴才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又怕娘娘发现,只能趁娘娘睡下偷拿出来几粒。”齐朔怕将整个瓶子拿出来打草惊蛇,便只倒出几粒。
“小路子,去把常寿叫来,别声张!若是明天满宫传的沸沸扬扬,朕第一个摘了你的脑袋!”乾隆把小路子叫进来,语气严肃。
“是,奴才不敢,奴才遵旨。”
昨天萧风来永寿宫见萧云,萧云虽然很高兴,可是却没说几句话,和之前判若两人。他看得出来,萧云有很多话想对萧风交代,可是却欲言又止,最后只简单叮嘱了萧风几句尽快办差,那差事办完不就是要大婚了吗?
齐朔想到近期他从既白这个小丫头嘴里听了个七七八八的话,好像是要让她们两个跟着和晴公主嫁回萧家,那宫里谁来伺候?信得过的奴才又会有几个?
乾隆把这小小的药丸捏在手里细细端详,实在看不出想不出这是什么。
“臣常寿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赶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乾隆直接把药递给常寿。
“是,臣这就看!”常寿也是暗腹,大晚上的他还以为龙体欠安了。
可是越看这药,常寿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治病的药,里面的大部分药材和他研究的麻沸散相同,还有几味药材可以镇静情绪,这……这……
“这到底是什么药?”乾隆发觉常寿脸色不对,赶忙询问。
“皇上,请给臣半柱香,臣回御药房一趟!”
“准了,小路子,跟着常寿!”
不一会儿,常寿拿着一本积灰的单子赶回来。
“皇上,这是先帝时禁药的单子,如果臣所猜无误,这是假死药,可闭气七日,随后转醒。”已经有了结果的常寿在路上想问问小路子这药是从何而来,可是这平常满宫的“大喇叭”今天却是守口如瓶。
“假死药?闭气七日?真的看不出来吗?”得知手中药丸的名字,乾隆诧异不已,这颗心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随后双手握拳,假死药,她要做什么?
霎时间养心殿的气氛紧张起来。
“回皇上,如果这药和单子上的一样,那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常寿照实回禀。
“常寿,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
“是,臣明白!臣告退!”常寿从养心殿出来简直就是满头汗,宫里怎么会有假死药?算了算了,自己身上背着的秘密已经不少了,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
“齐朔,照顾好你主子!”乾隆交代了齐朔一句就让人退下。
“是!”齐朔离开养心殿,自己在心里给萧云道了歉,主子救了他的母亲和弟弟,他也想给主子尽份力,他齐朔发誓,这是唯一一次“叛主”!
“都下去吧!”乾隆整个人坐在榻上,他不明白她手里怎么会有假死药。
【臣只求您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您不喜欢她了,或者您想通了腻了,别让她当宫里的金丝雀被人作践,宣布她病逝,把她送回杭州,臣拿萧家十九口性命保证,小云这辈子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萧之航的话突然出现在乾隆耳边,看来这应该是她进宫前老太傅留给她的退路,各个世家手里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药方,倒是不稀奇。
当初老太傅的肺腑之言犹在耳畔。
他也曾斩钉截铁地答应过老太傅,倘若真的有一天,他不爱萧云了,便依约宣布萧云的死讯,放萧云自由。
可是如今,他和萧云情意绵绵,情深几许,他清楚的知道,他心里有萧云的位置,他爱她,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对他的爱,这药对他们来说仅仅只是几粒药丸罢了,他坚信他们之间的默契,也坚信萧云不会服药离开。
可乾隆的心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手足无措,心烦意乱。坐是坐不住了,只得站起身在屋内转来转去,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尽的旋涡中,无法自拔。
试图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一切都是徒劳那种多种感情交缠在一起的感觉仍然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最终无法忍受这种状态的乾隆直接快步离开养心殿……
“皇上吉祥!”本来打算关了宫门的几人看到乾隆快步走来,连忙行礼。
“你家主子呢?”乾隆有些急切。
“娘娘已经歇下了,皇上可是……”
乾隆望着那熄灯的寝殿,心慌并未缓解,他直接推门走进去。
床帐低垂,月光轻轻钻进帷帐,轻抚着那如蔷薇一般的睡颜,显得格外恬静和娇媚。
见她熟睡,乾隆不放心的握上她的小手,那熟悉的温度触感才让他紧绷的弦放松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轻柔的呼吸好似就能证明她的存在,确定她安然无恙,乾隆才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吓自己,她怎么会离开他呢?
或许是梦到了什么,红润的舌尖舔了舔唇瓣,轻轻地嘤咛了一声,原本樱色的唇瓣沾染了水光,格外的诱人采撷。
乾隆自然不会望梅止渴,而是浅尝辄止,不打扰她的好梦。把人的手放到被子里,缓缓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