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乾隆刚进永寿宫的大门,就见萧云从榻上猛然站起直直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抱怨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恐惧和一丝无助:“您怎么才来啊~好晚了~”
“是朕的不是,朕看折子看的忘了时间。”乾隆轻轻抚摸着萧云的脊背柔声安慰,“明天开始朕让他们把折子搬到永寿宫来好不好?”
萧云在乾隆怀里拼命摇摇头,泪水涟涟:“我是不是给您添了好多好多麻烦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不许这么说,朕从未觉得你是麻烦。”乾隆一边给人拭去眼泪,一边看向一旁的齐朔,这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她还抱着被子和他迷迷糊糊再见呢,“云儿怀着朕的孩子,怎会是麻烦呢?”
她伏在他肩头,不再言语,这让从来没有安慰过哄过孕妇的人手足无措,只能静静抱着她。
……
夜晚,萧云异常黏人,乾隆揽她在怀中,她紧紧依偎,手的力度明显增强,带着微颤。
乾隆发觉今晚萧云从他到了永寿宫就格外粘着他:“能不能告诉朕发生了什么?还是哪里不舒服?朕宣常寿来看看好不好?”
那滚烫的眼泪仿佛打湿的不是自己的亵衣,而是一颗颗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她从他怀里撑起身子,故作坚强的擦了擦眼泪,又靠在乾隆怀里紧紧抱着他,可是萧云的不对劲儿根本逃不过乾隆的眼睛。
可这种反常下,乾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了,她怀着孕,肯定会多愁善感些,自己明天让粘杆处去打探就好。
次日清晨,乾隆上朝前在正殿问了齐朔:“这几天除了晴儿和紫薇还有谁来过永寿宫?亦或是她遇到听到了什么?”
“回皇上,娘娘这阵子除了两位格格陪着赏花,就是自己在屋子里下下棋,十二阿哥时不时来交新写的大字和舞剑。”
这些乾隆一一否决掉,她昨天的颤抖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恐惧害怕,与这些日常之事不符,一定还有别的,于是追问:“就没有什么别的可疑反常的事儿?”
“这……”齐朔也不知道什么叫反常可疑,只能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对了,昨天下午从御花园回来后,娘娘脸色不太好,之后便让奴才选了不少东西给欣荣格格,连您之前私下给娘娘的那匹蜀锦,娘娘都特意叮嘱给了欣荣格格。”
“什么?这匹蜀锦朕问了她多少遍她都说太华贵了,她舍不得用,怎么就送人了!”乾隆震惊不已。
“皇上恕罪,奴才真的不知情啊!奴才怕娘娘在御花园吹风,就跑回来取披风,实在不知道御花园发生过什么啊!奴才该死!”齐朔跪下磕头。
“算了,她连朕都不告诉,更别提你了!起来吧,等她醒了让常寿过来把脉,看看身子有无大碍?”乾隆没指望齐朔全都知道,他意识到问题很可能就出在昨天下午的御花园,可御花园究竟发生了什么?
乾隆上朝前安排了粘杆处去调查,下朝之后昨天御花园的话就被写在纸上清清楚楚的摆在御案上。
“大胆!”乾隆看完后怒火中烧,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什么她会颤抖的抱着他,谁瞎嚼的舌头,吓得她可以为了他们的孩子去委曲求全……
“去查这些人都是哪些宫里的!”乾隆更生气的点在这里,萧云如果因为此事胎气大动,弄不好就是母子皆损,背后主使之人心思何其歹毒。
“是!”
乾隆拿着那些纸,脑子里一直转着,然后吩咐道:“小路子,让人去问问西林觉罗家的格格如今是否在京!如果在,即刻传旨进宫!”
“嗻!”小路子越来越搞不懂万岁爷的圣意了,宫里的格格可是越来越多了。
乾隆知道了萧云心里别扭的事儿,用着齐朔一早送来的早膳打算一会儿议完政事就回永寿宫陪着她。
刚刚起床的萧云派齐朔把早膳送到养心殿,自己开始梳妆打扮,若不是有了小燕子的记忆,她可能真的因为御花园的话害怕乾隆寿数不长,如今她能不能活得过乾隆都得另说。
养心殿
殿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通报:“老佛爷驾到!”乾隆微微一怔,随即起身相迎。
老佛爷缓步走入,一身华贵的旗装,头戴翡翠钿子,面容慈祥,却难掩眉宇间的焦虑。
“老佛爷怎么一大早来找朕?”
“皇帝,哀家来找你还是为了永琪的婚事!愉妃和哀家都为了此事有些着急。”老佛爷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乾隆微微一笑,示意老佛爷坐下:“老佛爷,您看看这个!”说着,他将一本折子递给老佛爷。
老佛爷一如往常接过折子,翻开细读,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完全忽视了乾隆严肃的眼神,“鄂弼上折子让你给他家格格指婚?”
“当年朕对鄂尔泰和张廷玉是做的绝了些,而且两位重臣已经过身,朕也想不妨给份哀荣,将两人重新迁回贤良祠。”乾隆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可鄂尔泰毕竟是满族,鄂弼更是得力,朕还想多给份补偿。鄂弼的女儿和永琪年龄相当,身份地位也合适,这份补偿西林觉罗氏也当得起。”
老佛爷闻言,眉头微蹙:“哀家不反对你要给西林觉罗氏补偿,可以给鄂弼的女儿选个好人家。”
“还有什么人家比爱新觉罗家还好吗?”乾隆反问,语气坚定。
“可是皇帝,欣荣也很好啊!愉妃也很喜欢,而且……”老佛爷试图说服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