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面容极其英俊,足以称得上是星眉剑目,面如冠玉,可是神情却极为冷冽,像是万古不化的坚冰。
青衣男子双手下压,一个“坐”字全场齐刷刷的坐下来了,不敢再多话。
青衣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脸色也缓和两分,“我是四大长老之一程弼。”
“见过程长老。”
“见过程长老。”
“见过程长老。”
“好了,废话不必多说。开始你们的早课吧。”随即便转身离开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全程话不多说完就走,基本上就是来刷一个存在感。
......
众人面面相觑,连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冲淡了不少。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从两人互相对拜开始,这句祷词像是拥有着感染力一样,一个个人放下戒备,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对着最近的人道了一声祷词。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金铭也有样学样,对着最近的人诵了一口祷词,刚准备躬身下去,手臂却立马被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给握住了。
身前本来是一个瘦弱男子,这一下直接被这看起来就孔武有力的青年给挤到一旁。这青年浑身散发着一股彪悍的气息,就算说他是悍匪估计都有人信。
金铭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种变故。
“这位兄台,你是?”
这孔武有力的男子靠近金铭耳边,刚准备低声说话,却发现金铭如避蛇蝎一般的后退。
金铭揉了揉被握的有些发疼的手腕,心中暗惊,这人的力气好生恐怖。
“我是贺......”
“你是贺家人?”金铭抢先出口,不过刚说出口就有些疑惑,“你们贺家还有这样身材魁梧的,不都是一群药罐子吗?这一身药材味,都腌入味了。”
“还有......别靠我太近。”金铭再度制止了壮汉凑在他耳边说话的行为,不过二人对拜倒是距离本也就不远。
魁梧壮汉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金铭,“贺暮老神医说的对,陆公子果非常人。”
“贺暮老神医找我作甚,啥?你叫我啥?”金铭一脸懵逼,这大汉怎么回事。
没想到大汉摇了摇头,“陆公子,这你可就没意思了啊,明人不说暗话,你这头白龟可太好认了。”说着硬往金铭手里塞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贺暮老神医有托,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陆公子,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今夜普通教徒房间见。”
金铭有些无言,随即转念一想,将纸条收进怀中。
陆川将这一幕收入怀中也有些意外。
“砰砰砰。”
“安静,安静!”
“我让你们安静。”
台上有着一个剃着光头癞子头的青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坐在双脚靠在香案上,正发癫似的疯狂拍着台子,一双脚正毫无节奏的前蹬后摆着,神色极为浮夸。
正在进行早课的人也不由得停了下来,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哪怕他的行为再令人不解也没人敢去阻止他,纯粹是因为他穿着那一身青衣实在令人不敢小觑。
那代表着他就是那个尚未出现的最后一个青衣长老。
“这么年轻?”不少人心中同时浮现出这样一个问句。
“错了,错了。”
“嘻嘻嘻,我说你们都错了。”
青衣少年猛的从香案上跳了起来,神色癫狂的微微低手,俯视着所有教徒。
“你们都错了。”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意思。
一个红衣高级教徒壮着胆子问,“敢问这位长老是何名讳?为何说我们都错了?”
“当然错了,我们信错了神。”
“嘻嘻嘻,你们都信错了神知道吗?”
红衣教徒瞬间变得有些愤怒起来,“不允许你污蔑无生老母,哪怕你是长老也不行!”
“老母法力无边,全知全能,岂能容你这般污蔑。”
青衣少年满不在乎的扣了扣自己的脚掌,从中搓出着黑泥,凑近嘴边吹了吹,又伸出小指在耳朵里挖了挖,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
半晌才从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我说你错了,你就错了,你会背《五部六册》吗?”
红衣教徒涨红了脸,像是自己被侮辱到了一样:“那是自然。大千界,天和地,无极执掌。……五湖海,大洋江,无极变化。……天和地,森罗象,无极神力。……日月转,天河转,无极神力。……掌教的,三千佛,无极变化。……发春秋,和四季,无极变化。……五谷粮,四季田,无极现化。……草木树,诸果木,无极现化。……男和女,臭皮囊,无极现化。”
“这就是无生老母,还不能说明掌握我们生命的主,她是最伟大崇高的神吗?”
“嘻嘻嘻,这里说的神肯定是至高无上的啊,但是老母不是。”
“嘿嘿嘿。无极圣祖才是尘世众生的救世主。无极圣祖大慈大悲,恐怕众生作下业障,又转四生六道,不得翻身,故化显昭阳宝莲宫主太子,叹退浮云、一切杂心,显出真心参道,救这本来面目,出离轮回生死苦海,又化现鹿王、善友、恶友、金牛太子,劝化众生。”
“由此可知,无生老母只是一个空谈,窃取了果位的小人罢了。”
红衣教徒像是收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般,一连后退了三四步,“这,这,这不可能。”
“你连教义都背不全,居然在这里跟我妄谈经典,你也配?”
“咳,退。”说着说着,青衣少年居然真的朝着红衣教徒脸上吐了一口浑浊的黄色浓痰。而那红衣教徒失魂落魄,像是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任由着一口黄痰落在他脸上,不闪不避。
“哎,乏了,乏了,全是俗人,连能辩论一二的对手都没有,少了流风太无趣了。”
“哎,人在世上太迷离,宁可渡狗不渡人。哈哈哈。”青衣少年癫狂笑着,哪里有这常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