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川哥?你怎么了?”白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轻轻推了推身旁依旧处于震惊状态下的陆川。
二人进入金光罩已经十几个呼吸了,可陆川依旧没有缓过来,实在是这里给他的震动太大了。
陆川深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天上那一轮圆满的快要溢出来的血月,又近又大,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的陨石坑和环形山。
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白雨,这里是那什么所谓的人王居所内部吗?这就是你想找的地方吗?”
无怪乎陆川的反应这么大,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到血月了。第一次是在噩梦森林深处的那个隐匿空间内,第二次是在完成因果闭环后镜湖给出的奖励,看到了过去陆家村发生的一切。
而现在......是第三次,他不明白这血月代表了什么,只觉得似乎每次血月出现必然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或者说,有血月出现的地方必然是一方绝地。可他也多次进出绝地,也没看到自己缺胳膊少腿的,甚至自己还从绝地里捞人出来了。
白雨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这附近的场景既熟悉又陌生。
无数的松树林立在四周,只是所有的叶片全部落光了,与金光罩外那生机盎然的样子完全不同。
干枯的树杈在猩红的血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阴森。一阵带着寒意的凉风刮过,卷起地上层层叠叠的枯叶来回滚动。树枝摇晃着,如同一根根张牙舞爪的鬼手越过身体来抓向他们。
“这里似乎荒废很久了。”陆川有些不确定的说,至少他现在还没看到任何半点跟居所有关的事物。
“小心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陆川皱着眉头将黑刃随意插入其中一棵干枯的树干中,毫不费力的将树干捅了个对穿,干枯的树皮没能造成一点阻拦。
陆川将手指伸进洞内,轻轻扣了扣内侧,木质彻底发柴干瘪,一点水分都没有,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所谓的人王居所发生了什么事,而且甚至还有守陵一族的人在为他守护着,守护什么?守墓吗?墓穴在哪?
而且那种古怪的既视感是什么?明明没有见过这幅场景,陆川却也意外的觉得似乎曾经来过这里。
到底是什么时候?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陆川突然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不是来源于脑子,仿佛是从四肢百骸涌现出的疼痛,那种身体仿佛都不属于自己的疼痛。
不仅如此,眼前的世界如同黑洞一样开始旋转,视线不断扭曲,眼中的世界唯一正常的竟然只剩下那颗唯一的猩红血月!
陆川扭曲着身体在地上喘息着,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血月。
该死,又是哪些被吸收的意识作祟了吗?不行,要马上进行小八给的功法,一气化三清才行。
哪怕他心中还有各种数不清的疑惑,此刻也必须按下,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秒钟都像是在地狱里经受着扒皮抽骨的折磨。
他有一种感觉,这种几何倍数增长的痛苦,若是不立刻从身体里排出去,恐怕他会被活活痛死。
活活痛死,不是一个笑话。
“白雨,你知道....知道哪里有安全...安全的地方打坐吗?”陆川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牙龈被咬的几乎要渗出鲜血,腮帮子高高鼓起,忍耐着极度的痛苦。
白雨有些被吓到了,陆川刚一进来就是呆呆的站着,刚说完一句话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皮肤红的像是被扔在油锅了烹炸过一般,换做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害怕。
“川哥......”
“有!我知道,那个方向好像有个简单的木屋。”
“带...带我去。”陆川强忍着痛苦,扭头看向白雨,视野里却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一点一滴呈现出碎片的光点组成的人影。
陆川使劲摇了摇头,眼中的焦距却依旧涣散,漆黑的瞳孔像是反射不出光线一般,空洞的吓人。
“走。川哥我们去那边。”
白雨发了疯一般拖着陆川,朝着她看到的画面中踉跄跑去。
一路上也不知道多少次险些被干枯的枝杈绊倒,这猩红的血光,昏暗的视线,时而刮过的阵阵阴风,这诡异的氛围,白雨实在难以将这副场面与那看到的画面统一下一起。
“到了。”
大约小半个时辰,陆川和白雨终于到了这栋小木屋,已经接近腐朽,门缝间那已经枯死泛着褐色的藻类植物,坍塌的窗台孤零零的挂在窗口,似乎轻轻一晃就能掉下来。
“这......”
“怎......怎么....了?”陆川有些疑问的问了一句,在他的视线里只是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罢了,隐约能看到个轮廓,如同是个巨兽张大了口等着他们往内钻。
“没......没什么。”白雨愣愣的看着着与记忆中仅有着四五分相似的破旧木屋,猛的一下推开。
“咳咳咳。”
大量的粉尘从门缝处,大梁处噗噗地往下落,
但是哪怕这样也没看到一个蜘蛛网,似乎连一点没有生命的迹象都没有,这里是彻头彻尾的绝地,生命禁区。
“川哥到了。”
陆川听到这话勉强打起来了一些精神,皱着眉头想用那双涣散的瞳孔来看清四周迷蒙的黑影,最终还是徒劳的摇了摇头,就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看清这个世界。
“告...告诉我...这里...有什么。”
“川哥,你不要紧吧。”白雨抿了抿嘴唇,紧紧盯着陆川涣散的瞳孔,没有任何光影能在里面凝聚成型,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
白雨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房间里的摆设挨个给陆川介绍。
“左前方有一个木桌,不过看上去年份久远,已经有不少地方开裂了,四方木桌前有两张凳子。”
“桌上还有两个饭碗,两个酒杯,还有一些已经彻底发毛的酒菜,连酒菜上的毛都已经枯死了。感觉像是有谁在这里吃饭突然被人叫走了一样,都没有回来收拾。”
“椅子还是歪斜的,地上的积灰也没有动过,在我们来之前应该很久没有人进去这个房间了。”
陆川听了这话,心中稍安,冲着白雨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白雨真的变化了不少。
“一旁是灶台,炉里还有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