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冬花却是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江陵贺家分铺的粮种不仅好卖,自个家里也要种的呢,马上就要春耕了,人家愿意将部分粮种放在他们这儿,也是一份情义。
在媳妇的眼神下,任广江只好答应了。
钱大郎松了口气,他们欠着广江的,以后也要让他吃点儿红利,也是他跟赵管事商量好的。
任广江家里又开始卖粮种了,不过每次卖粮种前,任老头都会将粮种留几日,而这几日他会亲自测一测粮种能不能发芽,即使同样是贺家的货,任老头也是相当的小心。
半个月后,任老头做的一小块试验田长出了苗子,才准许老二接着卖粮种。
周围村落对任家人相当的信任,很快粮种被售卖一空,任广江顺手赚下了百多两银子,只是他心头却开心不起来。
这样赚来的钱不过是钱大郎他们想要对自己的补偿。
杨冬花看着闷闷不乐的丈夫,想了想说道:“要不,下次再帮着卖粮种,你直接让钱大郎给工钱得了,卖一次粮种一个月的工钱,里头包括公公种的试验田。”
杨冬花这么一提醒,倒是提醒了任广江,对呢,他不需要两人还恩情,打官司的事本就与他们无关,事也是他惹下的。
就在水乡村的百姓忙着春耕的时候,安城三十里外的一处庄子上,已经养好伤的朱淑文终于能下地走动,果然神医的医术不容小视。
这一次差一点儿送掉性命的朱淑文性情大变,若是小裴氏在这儿看到她,定会惊讶。
朱淑文看着自己带来的护卫一个都寻不到,可庄子上守护着的却全是小裴氏派来的人,她就知道,自己算是被软禁在这儿了。
难怪每次神医来给她瞧病,下人都故意将床幔打下来,不让她露出真容。
朱淑文本以为是姨母的良苦用心,现在细想,那是怕她的伤情被朱家人知道了问责姨母,她想护着那傻子的所有罪行。
朱淑文气得咬牙切齿,却走不出这处别庄,好在庄子上有佃户,周围有数百亩的良田,她至少走在这些田道上,王府的护卫不会阻拦她。
站在空阔的田埂上,朱淑文对这些下地干活的佃户很厌恶,正想叫下人将他们赶走,谁知水田中一位壮汉突然朝她扑了过来,对方手中一把砍柴刀,直接抵在她的脖子上。
朱淑文一看到砍柴刀就吓得全身发抖,人被壮汉扑倒在田里,瞧着几个壮汉包抄过来就开始脱裤子,没把朱淑文给吓死,姨母的别庄上怎么会养这种佃户?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强了她么?
就在朱淑文绝望的时候,田埂上突然出现一个白衣身影,只见他穿着一身白锦长袍,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这会儿见几位壮汉欺负一个女子,脚步快上几分,腰间的长剑也应声而出,不过是几招的功夫,便放倒了爬在朱淑文身上的汉子,鲜血喷洒在朱淑文的脸上,她吓得啊啊大叫。
被白衣公子救下的朱淑文,即使回到了院子里,全身还在发抖的。
白衣公子怜惜的看了她一眼,拂开她额头的乱发,语气温和的叹道:“我看姑娘出身不凡,却在此处受苦,你可得当心了,此处不宜久留。”
说完这话,白衣公子起身,随即从怀里拿出金疮药放到了桌上,转身便要走。
朱淑文看着眼前洒脱的背影,令她想起了曾经的故人,压下心头的恐慌,连忙开口喊道:“侠士留步。”
白衣公子侧首看来一眼,却没有动容,朱淑文再也忍不住的唤道:“二表哥?”
白衣公子皱眉,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