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媳带孩子真是细心呢,蓉姐儿在祖宅里过得极好,干干净净的,又换新衣了,这衣裳上的刺绣也是三弟媳一针针绣上去的,比她做的衣裳好看太多,连着孩子也显得清雅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我生这个孩子难产大出血,心里很是不安,婆母说替我去神婆那儿求一求。”
“可是我怀蓉姐儿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能吃能睡还能下地干活都不成问题,咋这一胎这么折腾呢,这梦不是一回了,连着做了好几回,我就有些害怕。”
“三弟媳,你说,要是我真没了,留下大小两孩子,他们的爹再娶个后娘回来,他们得多遭罪啊。”
沈秋梅还要再说,没想蓉姐儿的小手却捂住了母亲的嘴,沈秋梅惊讶的看向女儿,笑了起来。
“蓉姐儿知道心疼娘亲呢,早点懂事也好。”
宋九看着沮丧的大嫂,心情沉重,这一胎的大嫂的确有些不同,许是这梦给闹的,大嫂一定会没事的。
宋九带着孩子们陪了大嫂一天,总算将大嫂安抚住,大哥也准备年前早早向东家请假,在家里陪伴媳妇,也是被媳妇这一番话给说得吓到了。
宋九给大嫂做好吃的时候,还听到大哥在院里生气说着:“……你要是真没了,我这一辈子就打光棍,别老是想些有的没的,好好的养胎,我陪着你。”
宋九在厨房里朝外头的大哥大嫂看去一眼,心头也不好受,生孩子是女人的劫,她和大嫂生头胎的时候能这么顺利,也是烧了高香。
大房院里两妯娌待了一天了,也不见二嫂过来串门。
此时的二房院里,随着任广江的生意变好,杨冬花反而一脸愁苦,每天守着小卖铺,坐在院里望着晴空,心情却跌落谷底。
夜里,杨冬花根本没有睡意,反而好不容易能回家睡一觉的丈夫却是睡沉了过去,显然白日里很是劳累的原因。
杨冬花伏在丈夫的怀中,成婚几年了,丈夫没有再像刚成婚的那两年里这般热情,也不再动不动就想抱着她啃,夫妻之间过得平静了些。
二房没有孩子,是杨冬花的心病,自打大嫂有了孩子后,杨冬花就沉默寡言起来,心头很不好受。
随着杨冬花翻了几个身,许是将丈夫给吵醒了,任广江突然睁开眼睛,回身就将媳妇搂入怀中,原本打算接着睡的时候,杨冬花突然开了口:“广江,我给你纳个妾吧。”
任广江听到这话,睡意全无,生气的掐了她的胸脯一把,一脸严肃的说道:“不准说这种话。”
杨冬花却哭了起来,丈夫生意越做越好,在周围村子越来越有名气,前两日便有媒人登门问杨冬花要不要给丈夫纳妾,杨冬花当时只想打人。
不过事后一想,她一个不能生的女人,村里人不知道在背后议论了她多少回,媒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问她,就是因为她不生孩子。
这一下任广江毫无睡意了,最近只管着赚钱去了,倒是忽略了媳妇,定是大嫂又有了身孕,才让她心神不宁的。
任广江想了想,伏在媳妇的耳边说道:“你可知生孩子除了女人不能生之外,男人也有可能不能生。”
杨冬花的哭声呛住了,她疑惑的回头看向丈夫,很快点亮了屋里的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