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守在晋王妃身边,齐嬷嬷给主子换洗一番,眼睛都哭肿了,宋九心头也不好受,她家傻夫君再也看不到他的生母了,不知将来傻夫君知道了,会不会也不好受。
已经换洗过后的任婆子从外头进来,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妹妹,眼泪又来了,她来到床前坐下,问齐嬷嬷,先前妹妹临终之时说写了信的事。
这事儿齐嬷嬷最是清楚,自打主子待在东院被陆氏母子监视,安城的密探和兵力不足以对付定北军之时,主子便率先写下两封信。
齐嬷嬷这就去书房将信拿出来。
其中一封信竟然是给宋九和傻夫君的,而另一封信是给任婆子的。
宋九的信里头,全是小裴氏这一辈子积累的财富,所有田契地契以及铺面生意的交代,她怕自己万一死在陆氏母子手中,便叮嘱宋九接掌她所有的财产,并要求她余生好生待她家傻儿子。
齐嬷嬷知道田契地契账本都存放在京城的王府东院里,所以信中也特别交代她,不管她愿不愿意接掌,她必须去京城将这一箱子东西全部取出。
小裴氏不愿意自己的财产落到王府填房的手中,更不愿意留给晋王,这是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财富,她必须交给唯一的傻儿子,傻儿子恐怕不会经商,所以只有宋九是唯一的人选。
宋九想到晋王妃临死前替她挡的那枚暗器,她就欠她一条命,她哪敢拒绝的道理,想来晋王妃这一辈子最在乎的恐怕也只有两件事,一是她好不容易得到手的财富,二是世子位。
在齐嬷嬷担忧的目中,宋九坚定的应下了,余生她会跟傻夫君将晋王妃的财产全部传承下去,将来等双胞胎两孩子长大,再传到他们的手中,不会让她白费心思的。
齐嬷嬷见宋九没有拒绝,心头一松,朝着宋九跪了下来,却是唤了她一声小主子。
宋九哪敢受这一拜,她将齐嬷嬷扶了起来。
而一旁的任婆子却看着手中的信,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生气的将信合上,气得手还有些发抖。
宋九感觉到婆母不对劲,刚要问出口,任婆子却起了身,“我去花园走一走。”
宋九没能听到婆母心头所想,又不知信里头到底是什么,然而看着婆母那难受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夜里,王府里的众人都睡不着。
荣义负伤看着澧阳郡的舆图,母亲没了,他至今没敢去看母亲一眼,心头只有仇恨,谁也无法阻止他弄死陆氏母子。
荣义身边的随从刘安此时来找宋九,牧心再三交代公子多休息,不然旧疾复发,便是他也无回天之术,可是公子不听,恳求着宋九去劝一劝。
宋九看向书房的方向,书房里放着夜明珠,一夜不曾遮住,显然这一夜他是不睡觉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难过,小叔子若是倒下了,谁来对付定北军呢。
宋九只得做了一碗鸡丝面送到了书房。
书房里,荣义还在看着舆图,宋九来到近前,将他眼前的舆图拿走,荣义怒了,怒目看向宋九,那股子倔气劲儿倒是像极了傻夫君。
宋九生气说道:“你不好好养身体,谁来对付定北军,你先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