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城这么大,那么多的客栈他们不住,非要跑到这偏僻之地,可是整栋楼被任家人安置了,他们来了也没地方住。
吴嬷嬷下了马车,看到任家人还有些不自在,脸皮厚倒还知道羞耻,吴嬷嬷装模作样的向掌柜打听有没有空的房间,他们要住店。
掌柜指了指任家人,此地已经被客人租下了,不再向外承租。
吴嬷嬷心头郁闷不已,眼看着天都黑了,再在街头到处寻找客栈,太过引人注目,他们可就危险了。
吴嬷嬷突然上前朝任婆子跪了下来,恳求着任家能给间屋子住一住,并再次说等到了平江府,必定带家人亲自登门道谢。
任婆子心头不喜,自家妹妹是被姓陆的给杀的,不管眼前的陆氏女跟陆家有没有关系,她听到姓陆的就不高兴,又怎么可能留他们住店。
任婆子正要拒绝,马车里坐立不安的少女终于没忍住,挑开车帘子朝吴嬷嬷喊道:“算了,咱们再找别的客栈。”
任家人头回到看到马车里少女的真容,少女长得相貌端庄,不是那种一眼就能惊艳的人,但是这贵女身上的气质就是与庄户家的不同,看到她的眉眼就能看出她养尊处优的生活。
吴嬷嬷眼泪都来了,回头看向主子,忍不住说道:“姑娘好不容易受老爷看重一回,此番能去平江府团聚,也是因为姑娘能嫁入裴家的缘故,您要是在半路有个三长两短,那如何是好?”
吴嬷嬷的眼泪刷刷往下落,她是真没有办法了,跪在任婆子面前不起来,即使主子说她,她也要一意孤行,整个路程,也只有这一队人马能护住他们。
想想姑娘一直在本家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老爷才记起这个女儿,这一路上遇上了危险,姑娘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而姑娘之所以能去平江府,也正是因为姑娘与裴家小儿子的婚事,才有了这个机会。
什么面子里子,吴嬷嬷啥尊严都不要了,只要主子能清清白白、平平安安的到平江府,而这一路上,也只有任家的车队很正派,也很强势,跟着他们准没错了。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任婆子一脸震惊的盯着眼前的吴嬷嬷,沉声问道:“你家主子在平江府定了亲?”
吴嬷嬷原本想着说出这些是看到任家的女眷中有年龄相仿的媳妇儿,盼着她们能起恻隐之心,没想到还真就引起关注,吴嬷嬷不敢隐瞒,立即点头。
“对呢,我家主子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平江府知州府的小儿子裴公子定下了婚事,也算是裴家未过门的媳妇。”
“所以一路上,小的不仅要保护主子的安全,也得保全了主子的名声,主子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名声重于一切。”
“也都怪我,先前有眼不识泰山,目中无人乱说话,还望老夫人、少夫人能原谅了小的。”
吴嬷嬷作势拍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朝着宋九磕了个头。
宋九赶忙侧开,不受她这一拜。
任婆子却是越听越心惊,袖中的手越握越紧,忍不住问道:“平江府裴知州的嫡子年纪可不小了,早已经成亲了的,你们是跟裴家的哪个儿子定的亲?”
任婆子离开娘家时,那会儿亲弟弟已经有门亲事打小就定下了的,再说算着时间,她亲弟弟也该二十有七了。
裴家怎么说也是平江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使打小定下的亲事黄了,也不至于这么大了还不曾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