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走了,宋九夫妻二人还是喜欢待在山庄,于是与任婆子告别,走时,葛氏看着宋九,巴了巴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任婆子在夫妻二人走前,交代道:“要是地里的事不忙活了,也回城里住上几日,你公公晚几日再去庄里,对了,我妹妹留在京城王府的账目与契纸,你派齐嬷嬷回京城一趟,你要好好掌管。”
宋九点了点头,这就跟自家丈夫翻身上了马,夫妻二人离开了。
妯娌杨冬花和沈秋梅见了,还有些奇怪,三弟媳怎么反而喜欢待在乡下庄子,这苏州城里多繁华,她是半点不留恋呢。
宋九夫妻回到庄子时,正是傍晚时分。
王守来和陶总管都来庄里听差了,这会儿陶总管将收到的一封信交给了宋九,说道:“今个儿庄里来了一个送信的人,对方先是去了城里任府,没能找到庄主,就来了这儿。”
信上没有署名,不知是谁写来的,宋九拆信看了看,才知是钱康夫妻写来的信,也不知两人现在躲在何处?过得如何了?是不是想将钱斌接走?
信里的内容还真是奔着钱斌来的,钱康夫妻有能耐,不知从哪儿打听到钱斌这一次县试考中了童生,很是开心,只是夫妻二人对朝中那些文臣很是失望,并不想儿子参加科举考试,万一考中跟这些文臣在一起,定会吃亏。
于是钱康给了宋九一个建议,能否让钱斌去投军,就投入定南军中,将来在军中能立战功那是他的造化,若是不能,投军也能掩饰他的身份。
其实这孩子托付给宋九,宋九只是尽到当初承诺之责,留在任府,即使不参加科举试,也会将这个孩子养大成才,将来做什么都看孩子的意愿。
但是现在人家亲生的父母又来信了,看着还挺焦急的样子,到底是钱家的独苗,她不能自私阻止,于是宋九拿着信来找魏大儒几人商量。
这定南军又是个什么情况,她只知道有燕北军,还是在晋王的帐下,她挺好奇的,钱康夫妻是知道任家和晋王府的关系,为何没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投军晋王门下。
魏大儒看完信,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韩先生先开了口:“听说岭南边境一直在打仗,镇守的南军与吴越国可谓是多年交战,起因是渔民被吴越国的人骚扰,烦不胜烦。”
只是韩先生久不在京城,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另一边坐着的南宫阳接了话:“我当初在京城当差之时,朝中大臣无不提出在岭南道建海夷道,通往周边水域国家海上行商,只是这吴越国一直对岭南化外之地窥视已久,镇守的南军主帅,此人我倒有耳闻,名叫陶原。”
魏大儒和韩稷立即看向南宫阳,问道:“可是镇南侯之子?”
“正是,镇南候没了后,陶原便一直镇守南边,不曾回京城。”
所以钱康夫妻的意思是要让钱斌投军陶原门下参军,宋九忍不住问道:“陶将军这人如何?”
南宫阳叹了口气,说道:“怀才不遇,此子便是当初提出海夷道初衷之人,可惜朝中国库空虚,文官视岭南化外之地为恶兽,派人来当差,都推三阻四,都想去富饶之地当官,也只有在朝中得罪了人,或者没权没势的外放到岭南为官。”
宋九一听,算是明白了,难怪钱康一家这么有钱,当初有说过是在岭南起的家,整个南部,都有钱康的粮店,还有外头知名的贺家种子铺也是钱康暗中掌管。
不过现在他们都交给了自己,想必这对夫妻逃出平江府得了安全后,又在岭南道起势了吧。
“去投定南军倒是容易立战功,就是陶原此人是位武将,镇南侯没了后,朝中无人给定南军说上话,有战功也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