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里的差兵即使没有打伤的也不敢上前拦了,这位贤王可是京城守城军统领,以后还想不想在京城里混了,敢拦他呢。
于是任荣长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将媳妇给带了出来。
重见天日已经是晚上,清风吹来,风里的味道都是自由的,宋九有些恍惚,没想被傻夫君直接抱上了马背,而后任荣长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走在大街上,没人敢说半句。
宋九靠在傻夫君的怀里,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她能感觉到,她家傻夫君憋着一口大气,今夜他大概会向聂正裘动手,可得想个法子安抚他、制止他才好,不然她这牢白坐了。
夫妻二人回到贤王府,任家人都等在门口,看到老三媳妇平安回来,任婆子眼眶都红了,一大家子迎着两人进了门。
杨冬花也不知从哪儿端来了火盆,非要宋九从火盆上跨过去,说是去霉运的。
宋九笑了笑,倒也听了二嫂的话。
一大桌子好酒好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皆是看着宋九,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笑容,有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庆幸感,宋九反而是那个最平静的人。
夜里,宋九无法入睡,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傻夫君的手,任荣长看着怀里的媳妇,知道她的用意,只是他不服。
子夜时分,宋九实在犯了困,抬头看了一眼傻夫君,就见他睁着眼睛,就等着自己睡着了好出门。
宋九叹道:“这事咱们不要再管了,这都是皇上的安排,在牢里的时候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这个贤王妃不算什么,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节外生枝。”
“再说不是聂家害我,也会有别人,都一样,过两日我就入宫,夫君,你答应我,不要动手。”
任荣长犹豫了一下,无奈同意了,看着媳妇忧心忡忡的样子,于心不忍,将媳妇抱在怀中睡着了。
这一觉倒是平安睡到了天亮,宋九看着五更天就起床练功的傻夫君,心头一安,他昨夜没有背着她出门便是好事。
今日京城里定是有大事发生了,查清这案子何其简单,聂正裘怕是逃脱不了。
此时御书房里,禁卫军将一箱箱的账本抬了上来,每箱账本上都留有财产清单,一位曾经的走私盐商,数十年的积累,全在眼前了。
荣晏是真没有想到聂正裘有这魄力,还有些不相信。
中书舍人郑司玉带着内庭几位随侍官一同过来清点,仔细翻看了账本,上面每一笔账银记载得清清楚楚,所以这些箱里的东西不是假的,而且这些财产清单也都对得上。
甚至有好几处地方还标注了私盐场的舆图,聂家的财产是送入国库的一份大礼,当年以晋王的婚事为诱因,又以皇商的身份将聂正裘安置在京城眼皮子底下。
终于经历几年之后,聂家的财产全部到了手。
禁卫军来报,聂家父女二人带着几个忠仆失了踪,昨夜将京城搜查了一圈,便是城外也追出了五十里地,皆是没有见到他们。
此时禁卫军问,要不要发全国通缉令。
荣晏看着郑司玉带着人盘出来的账目和那一份份清单财产,还有些犹豫,却在这时,郑司玉从箱里翻出了聂家与晋王府的婚书,荣晏动摇,下了旨:“撤回御令,不必再通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