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下定决心,把信纸烧掉,唤来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小厮,“去研墨来,我要给母亲和父亲写封信问问安。”
小厮茫然:“啊?王夫怎么半夜想起来写信了?”
崔卿睨他一眼,“眼见入夏,天气炎热,父亲身子不大爽利,我想起来了,自然要去信问问。”
小厮便不再问,自去研墨铺纸。
崔卿写完装进信封,叮嘱他明日亲自送到母亲手里,不可假手于人。
小厮不懂,但胜在忠心耿耿,一迭声答应下来。
崔卿目送他离去,回到床边坐下,缓缓闭上了眼。
但愿一切都是假的……
……
五月初八,是当朝荣亲王的生辰,按理说应该好好办一办的,但刚过了端午没两天,再大操大办未免奢侈。
明南提前上奏一切从简,不宴宾客。
帝大悦,在朝堂上夸了她一番,又赏了不少东西。
其余官员见状纷纷派人上门送贺礼。
明南一律交由周行止打理,吩咐她们晌午在花厅摆两桌,招待一下徐家的人就行。
她自己一觉睡到大天亮,刚睁眼床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一股淡淡的桃子香飘了进来。
明南翻了个身,侧卧看着走近的人。
谢无虞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问:“还不起?”
小河豚今天温柔的有点过分,明南反倒有些不适应。
她定定看着,发现了更多细节。
谢无虞今日穿了身窄袖红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云纹金莲,流光溢彩,衬得他面色极好又贵气非常。
他长发挽起,戴了顶金冠,额前碎发全部梳起,露出他昳丽的眉眼,此时含着浅笑,更是神采奕奕,让人眼前一亮。
往下他腰间还戴着香囊和玉佩,玉佩下缀着金色流苏,随他动作轻轻晃动。
明南挑眉,伸手捞过流苏,在指尖绕着玩,“谢郎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
谢无虞把流苏拉回来,双手探进被子里,卡着她的腋窝把她捞了出来。
明南:“???”
你这捞猫似的手法跟谁学的?
捞出来后谢无虞把她放在床边,按着她坐好,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件给她穿了起来。
明南也不反抗,任由他摆弄,十分配合地伸伸胳膊抬抬腿。
等穿戴好了,明南才发现自己这身也是红色的,衣服上的花纹和谢无虞身上的一模一样。
谢无虞笑着说:“寿星就得穿得鲜艳些。”
“走吧,穿上鞋,该去梳洗了。”
明南耍赖,“不想穿,寿星不能光脚么?”
谢无虞睨她一眼,“你光脚出门不怕硌也行。”
明南思量了一会儿,谢无虞无奈,先一步蹲了下来,拿起净袜给她穿上,再握着她的脚踝给她穿鞋。
“谁让你是寿星呢,今儿我伺候你,行了吧?”
谢无虞仰头看着她。
明南弯唇一笑,捏了捏他的脸,“寿星怎么能亲自走路呢?”
“也是。”谢无虞失笑,转过身背对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