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问出来，两边都沉默了。

微弱的电流声中夹杂着两人浅浅的呼吸。

静夜无声，分隔两地的人之间却连起了一根线，细微的波动都牵动着彼此的心。

过了一会儿，宁珏垂下眼帘，低声说：“在想你。”

明南忍俊不禁，“现在还想么？”

宁珏毫不犹豫，“想。”

“听到声音也想啊。”

“更想了。”

明南在床上滚了一圈，仰躺着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那怎么办呢？总不能想一晚上都不睡了吧？”

宁珏捏了下耳朵，“你困了么？”

“还没。”

“那我弹钢琴给你听吧。”

“好。”

宁珏把手机放到一边，转身在琴凳上坐下，想了片刻，弹了首温柔的曲子。

明南起身去关了灯，然后滚进了被窝里，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闭眼听着。

一曲终了，明南迷迷糊糊有了困意。

宁珏唤了两声她才听见，“嗯……”

宁珏拿着手机起身，“困了？”

明南含含糊糊道：“有点。”

“你还不困么？”

宁珏学她说话，“是啊，怎么办呢？”

明南哑声笑了下，“听说困会传染，我不挂，你把手机放在床边，我给你数羊。”

宁珏被她逗笑了。

他推开卧室门，没开灯，摸黑上了床，躺下后把手机开了录音模式，放在另一边的枕头上。

“准备好了么？我开始数了哦。”明南说。

宁珏闭上眼，低声说：“好了。”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还有一只叫宁珏的小羊……”

宁珏声音温沉地笑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只叫宁珏的小羊他半夜不睡觉，四处乱逛，还喜欢咩咩叫。”

“后来……”

后来半天没有下文，宁珏忍不住问：“后来怎么了？”

“后来他就被人嗷呜一口吃掉了。”

明南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几乎听不到了，只剩浅浅的呼吸。

宁珏知道她睡着了，没再叫她，也没挂手机，就这么枕着她的呼吸入眠。

困意果然是会传染的，之前他怎么都睡不着，这会儿奇迹般地沉入了梦乡。

……

等第二天明南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们竟然真的打了一夜的语音？

明南赶紧找到充电器给手机插上，还真一点电都没有了。

她打了个哈欠，转头拿起笔记本电脑，查了下昨天的消息。

结果登上微信的时候卡了一下，她经纪人不知道抽什么风，给她发了一堆消息。

她点开一看，原来是昨晚事发后，王有保的公司公关不下来，他无能狂怒，想起明南是谁家的艺人，就打电话把她的经纪人还有公司的那群高层骂了个狗血淋头。

明南听完忍不住笑起来，“真是活该啊，狗咬狗什么的，最精彩了。”

她无视了经纪人发癫，只发了一句：省点力气留着去警局做笔录吧。

杨帆：【？】

杨帆：【你什么意思？】

杨帆：【你疯了？真闹到警局，你和公司撕破脸，以后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