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马看上去十分野性,妙锦不敢轻敌,接连喂了五六根胡萝卜才敢跳上马背。
“身子低一点儿,再低一点儿,揪着马鬃别放”,朱棣在一旁大声地指导。
起初还挺温顺,忽而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栗马突然狂性大作,脖子使劲儿往后仰,前蹄子往上抬,像在不顾一切把马上的人甩下去。
妙锦把全身的力气都注入到双臂,紧紧揪住马鬃,不让自己掉下去。
马儿越跑越快,任凭如何颠簸,马上的身躯仍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奔跑的速度终于慢下来。
“妙锦,妙锦,好了,它是你的了”,朱棣一直骑马并行,以防不测。
可是,妙锦双腿直打颤,脸色苍白,吓得七魂八魄丢了大半。
朱棣笑着下马,走上前把她从抱下来。
太刺激了,妙锦坐在阴凉处直喘粗气。
朱棣继续喂马,时不时地回头望她一眼。
直到所有萝卜都进了马肚子,他才溜达过来,“让女卫和宁杉提前把人手准备好,派往各地皇庄”。
“交接?”妙锦的双眼直冒绿光。
“什么交接?!先熟悉熟悉,皇庄可不是个人私产,是朝廷的”。
妙锦一听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连你也是朝廷的,我只是偶尔楷楷油”。
他无奈地道,“给有炖的所有银子,都能从里面列支,这总行了吧?”
这么说,有人还钱了?妙锦赶紧接话茬,“一言为定”。
朱棣斜睨她一眼,“这脑袋瓜里只想着钱?”
“还想着吃饭,咱们回去吧,饿了”,妙锦如实回答。
朱棣扶额做痛不欲生状。
怎么娶了这么个见钱眼开的媳妇?
朱棣果然选择住在东跨院,屋子虽小,但胜在僻静,便于两个人干点儿坏事。
妙锦搂着朱棣,突然来了句,“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他低声打趣道,“娘子是要为夫跳窗户回家吗?”
这个坏人,思想极不单纯。
妙锦扬起拳头便打。
第二天,妙锦被蝉鸣声惊扰,不情愿地睁开迷糊惺忪的双眼,蠕动下身体,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下床,忽又想起一句诗,“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不知为何,想着想着,突然羞得满面绯红。
虽然开着窗,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和炎热的气息,让人倍感压抑。
温润的茶水顺着咽喉滑下去,体内的闷热之气立时得到了缓解。
皇宫位于应天府东南隅,地处钟山之阳,是在填平燕尾湖基础上建造的。
宫殿建成后,地基下陷,南高北低,前昂后洼,内廷乾清宫、坤宁宫和东西六宫正好处于地势偏低位置。
为了防止雨季内涝,特地修建了几条排水瓦渠,从各宫殿台下引至西侧的秦淮河。
瓦渠虽窄,但能容一人通过。
妙锦看了片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