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竹听着听着,小脸儿快皱成包子。
原来两姐妹的爹为去外地求子,不仅抽调走盖房钱,还向整个村挂在大伯名下免役的田地,提前收取三年的投献银。
这本来没什么,只要大伯一直做官就一直可以让村里的田免大部分赋役。
可如今大伯只剩下进士身份,且免不了许多田和人的杂役。
也亏得村里当初投献给大伯的田契是白契,如若不然地也会被抄走。
村里人都后怕不已,且抄家当天县衙户房就通知,北沟村今年的夏税夏役恢复正常。
所谓亲兄弟明算帐,何况只是一个村子里的,过去靠你庇佑自然交你一部分银或粮,而今没得免役总不能让大家重复出钱交双份吧?
“大伯母,一共多少银钱?”师姐不知这个朝代有功名者免赋役几何。
胡氏道:“折合三百多两银子。”
“还好不是上千两。”沈灵竹扑通扑通狂跳后心慢慢恢复正常。
她道:“能与大家说合说合,晚些时日再给么?”
胡氏摇摇头,如果不尽快将钱银“不能,农家人攒个钱不容易,有些人家借的钱上交的。
六月里还得交夏粮,委实不能拖着时间。”
“可是娘,现在我们身上还有十两银子吗?”在县城可是花去不少,沈先竺想想三百两就头皮发麻,二叔也不怕带好些银子不安全。
他一时没想到,二叔沈池可以将银钱换成全国通兑的会票。
胡氏安抚他道:“不要紧娘还有五十亩上等田,刚好可以卖四百两。”
三兄妹齐声道:“不可以。”
“我们另想办法。”师姐准备一会找三爷爷问问,自家娘的嫁妆可还保住些没。
谁做的就该谁承担,他们不在家就由她暂时做主。
“大伯母,如果我们交给乡亲们一些谋生挣钱手段,可以抵这些银钱吗?”沈灵竹还是有些天真念头。
但见大伯母笑道:“村里几十户人家做一个营生能挣个甚钱?
不做同一个,你还能变出几十谋生手段吗?”
那不能?沈灵竹再看师姐,希望她有什么好方法。
师姐摊摊手,没有,一时半会儿的她真弄不来三百多两银钱。
“银子啊,请你从天上掉下来砸我吧?”沈灵竹仰天长叹。
叹一半,被师姐扶正头:“走,到外边跟大家买些菜去。”
“钱能多给不能少出。”胡氏让两人从一个包裹里取出一百文铜钱。
两姐妹终于能脱离家人的视线,她们边走边交换一些忽略掉的问题。
说着说着,她们发现自己搞不清三爷爷家在哪。
找人问是肯定不能问的,太容易露馅,慢慢寻找间却遇到个向她俩问路的老者。
问路老者长着一副温和之像,“有劳两位小大姐稍等,可知沈淮沈老爷现下安置在何处?”
“你是何人找沈老爷何事?”沈灵竹反问,她确定此人不是北沟村的。
问路老者:“不可说不可说。”
还是师姐直解了当,说:“我们是沈老爷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