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于顺县工钱的价沈灵竹能接受,是因为日后换来成棵的木料分据,并不轻松,起码她和师姐就干不了。
而且,叔叔伯伯们都是实在人,大伯给出的五两路资,他们又原封不动的还回。
事情一经大伯拍板,次日一早就进入正轨,几位叔伯和夏家兄弟早早就来报到,在大伯的指导下,开始分割凿孔,制作风箱。
大哥负责画墨线,大伯母在给昨晚围起的鸡鸭喂食。
沈灵竹姐妹两个,本来想借锄头铁锹开片莱地的,不成想昨晚没走的舅舅真是疼人啊,夺过她俩的工具,大手一挥:“玩你们买的小鸡小鹅去吧。”
就愣是不让她俩动手干活,以至于两人只能拎着夏大叔新送来的鸡毛,到溪边清洗。
偏沈灵竹的右手在七星观灵药下已然消肿,但左手结的痂不能碰水,师姐只嫌她碍事撵人。
她正拿着石子儿无聊的往溪里扔时,来活儿了。
哦,不,是三爷爷领着沈简彰来送屏风,推的就是她那天取回大箱工具后,还回去的独轮架子车。
有小半扇长窗大小的屏风,在独轮车上了坡后,由于平衡不大好来回的攒动,可老爷子背着手扶都不肯扶一下。
沈灵竹特别有礼貌的大老远就打招呼:“三爷爷早上好!”
沈妙竹也跟着站起,微微欠身问好后,见他一张冷脸,师妹又跑去扶屏风,便淡然的继续忙自己的。
早就看到她俩的沈德升,却一点儿也不想听见小丫头说话。
偏偏沈灵竹还热情的跑过来,帮着沈简彰推车。
嘴里不断说:“简彰哥不好意思,家里没个车还得麻烦送来。”
沈德升在大孙说不麻烦时,瞥一眼小丫头,“你九叔一大早没吃饭没下地,是在你们家帮忙?”
“在的呀,帮我们做些家俱物什。
不过大伯母说耽误大家下地种田,要给算工钱的。”沈灵竹听他语气不大善,多加上一句话。
沈德升听到有工钱,脸色方才缓和些,“自家人算个甚的工钱。”
说完甩开大步往院门走,沈灵竹看了眼推车的沈简彰,“四伯和九叔在外打短工的话,钱要上交吗?”
“肯定得交,不过只交八成。”沈简彰认为理所当然。
沈灵竹又道:“我看大集上没什么需要用工的地方,渡口那儿尽是些扛包的。
难道大家平日要走七八十里去县城做工?”
“到县城就住那儿,十天半月才回家一趟的。
咱这儿七山二水一分田,好些人出去都不愿意再回来。”比如他三叔,常年以读书名义留在县城私塾,鬼知道读十几年连个县试都没中一次是怎么回事。
沈简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到院门口才发现,不止九叔在帮忙,渡三伯,河七叔都在。
而且,总是以读书为业的松竺哥正和先竺拿着墨斗画线。
他失神的片刻,沈灵竹喊了舅舅来解下屏风。
刚说轻点,就听见堂屋里三爷爷的怒吼:“淮哥儿,说话得凭良心。”
一院子的人被惊到,沈灵竹丢开屏风,打跑往堂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