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稚莺见皇甫鹰扬讳莫如深,倒也不好再追根究底,忽然间又灵机一动,便即侧身敛衽为礼道:“原来世叔是狄老前辈的公子,晚辈先前当真多有冒犯,还望世叔念在晚辈年轻识浅,千万莫要怪罪。”
皇甫鹰扬登时愣住,随后却是嘿嘿一笑道:“小莺儿还算知书达理,以后也要保持这样恭敬的态度才是。哈……今后有世叔罩着你,你只管胡吃海睡,乖乖缩在世叔的羽翼之下,婉转呻……娇吟吧。”
邢稚莺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依旧恭敬的道:“不敢有劳世叔大驾,晚辈能够照顾自己。另外世叔若是宿疾已愈,尽可自行离去,晚辈必定欣然相送。”
皇甫鹰扬大剌剌的摆摆手道:“无妨,反正也没其他要事,不过小莺儿啊,世叔有点累了,咱们休息一下再走如何?”
邢稚莺登时一愕,期期艾艾的道:“事态紧迫,晚辈觉得还是抓紧赶路比较好。”
皇甫鹰扬睨了邢稚莺一眼,语重心长的道:“小莺儿,不是世叔说你,跟长辈在一起便要乖乖听话。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没听过吗?还想急着赶路,然后给狼群抓去做点心吗?”
邢稚莺登时气结,忍不住抗声道:“可现在还不到申时啊,你……世叔这几天来也不知歇了多少回,难道真的不能再坚持一下?”
皇甫鹰扬打个哈哈道:“毕竟人命关天,万一世叔太过劳累,弄得旧疾发作,吃亏的不还是你吗?”
邢稚莺羞恼交集,红着脸啐声道:“皇甫鹰扬!你!你要再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怪我……”
皇甫鹰扬把眼一瞪,径直打断道:“咄!好你个没上没下的小莺儿,对长辈直呼其名不说,居然还敢横加斥责,简直岂有此理。”
邢稚莺立刻瞪回去道:“有的人不把自己当长辈,那也别怪晚辈失礼,哼!”
皇甫鹰扬眨了眨眼,呵呵一笑道:“我本来没把自己当长辈,纯粹是有的人非要当晚辈罢了,可当了晚辈又不守晚辈的本分,那又能怨得谁来?”
邢稚莺登时语塞,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却偏偏不知该如何反驳。一时之间反倒窘得满面通红,珠泪盈睫之际只恨老天不长眼,让自己被这等无赖欺负。
皇甫鹰扬察言观色,好笑之余忽然一本正经的道:“之前倒真没留意,小莺儿还是个黑里俏呢,相比起原先白生生粉团子似的,现在反而更有些看头。”
邢稚莺吓了一跳,惊啊声中哪还顾得上再生气,转眼间便已经手捧小镜,全神贯注的查看起来。
皇甫鹰扬看得气笑不得,忍不住连连摇头道:“但凡是女孩子,摸镜子总比摸刀子要娴熟许多,哈……”
邢稚莺此刻惊羞交集,偏偏日光之下那铜镜中的影像又模糊不清,更急得她芳心全乱,不由得惶声道:“真的晒黑了吗?不应该的呀……你不要骗我。”
皇甫鹰扬笑意盎然的道:“别这么紧张,我的意思是你穿这一身黑挺好看,人都说若要俏、三分孝,原来全穿黑的倒也不差。”
邢稚莺终于松了口气,却又难掩羞恼的瞪了过来。皇甫鹰扬见状干咳一声道:“好好好,算是我的错行不行?不然我教你投掷没羽箭吧,权当是我的赔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