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是今年七月末的时候吧,他们河洛镖局保着大贪官鲍廉桢‘荣归故里’。这姓鲍的名字里虽然有个‘廉’字,人可跟清廉扯不上半点关系,只会靠着巴结向大帅升官发财,名声一向是极坏的。”
“当时我们‘风尘三侠’已经做了好几桩漂亮生意,小竹都不再抱着他那套仁义道德的说辞整日聒噪了,大伙儿打听到姓鲍的送上门来,哪有不狠宰一刀的道理?”
“可河洛镖局毕竟是洛阳城第一号的金字招牌,姓鲍的还请了他们的总镖头‘铁鞭盖九州’窦嚣同亲自押运。这人跟‘神拳镇八方’荣百岁并称‘中州双璧’,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手底下硬是要得。”
“结果附近道上的好汉,像孟津的‘泼风刀’赫连绝,王屋山的‘赤豹太岁’焦朝铄,还有木兰寨的‘七彩琥珀蝎’贺窈筝,要么能屈能伸、没敢出头,要么走个过场、鸣金收兵,反正都算认了怂。”
“不过咱们‘风尘三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占山为王的顶多算雁过拔毛,咱们却更喜欢跟着呆雁儿回窝再慢慢消遣。当官的亲卫扈从一大堆不好对付,但他一个落了架的土财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鄢婷这厢正说得兴起,小雷却嗤之以鼻的道:“说了半天保镖的如何厉害,小爷本来还以为要打个天昏地暗,没想到你们也是欺软怕硬的德性,哼……无聊之极。”
鄢婷倒没辩驳,只是轻描淡写的道:“硬碰硬多划不来,避敌锋芒、趁虚而入才是兵法之道。只不过后来我们还是有点轻敌了,河洛镖局的人倒是交割完便走光了,但鲍家还养着几条黑狗十分扎手。”
路不平听到这里,顺口解释道:“武林中各大门派都严禁弟子保镖护院,便是担心他们不辨是非,为赃官豪绅卖命,连累祖师爷给人家戳脊梁骨,只可惜世风日下,妮子你们碰上大黑狗也不算稀奇。”
鄢婷点点头道:“师公说得没错,那里面最厉害的还是少林寺的和尚,后来不知怎地还俗做了黑狗。平时他点头哈腰的,根本看不出什么能耐,结果袖姐一时大意,稍微露了马脚,差点栽在他手里。”
“咱们虽然开头受挫,却没有善罢甘休,而是趁着他们招募人手的机会,各自易容以后混了进去。小竹没奈何也披了黑狗皮,本盟主委委屈屈当了个小侍读,还是袖姐最厉害,硬是混成了教书先生。”
“鲍家的几个儿子还在任上做官,只有一个年方及笄的千金小姐叫‘幼眉’的跟了过来,我跟袖姐都被分派去伺候她。这位大小姐算是个有才情的美人儿,只不过稍稍刁钻了些,袖姐都老给她问住。”
商红袖禁不住脸上一红,颇不自在的道:“我去时便说好只讲易经数术,谁让她又问其他乱七八糟的,尤其那些诗词歌赋,活该她是问道于盲。”
鄢婷强忍笑意,接着又道:“其实依本盟主来看,幼眉大小姐倒没什么恶意,还颇有点想跟袖姐结交的意思。无奈咱们混进去是为了刮人家的肋条骨,所以只好装傻充愣,对人家的好意敬谢不敏了。”
“大伙儿小心查探了些时日,对府里的地势已经算得上了如指掌,眼看八月中秋将近,便打算趁着热闹动手,正好给他们家来个‘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