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来剑往,各显奇能,封刀净土石林之中,四人对决激战正酣。
只见掌影如虹,剑光似雪,掌风剑影绵密交织,直令观者目眩神驰。
邢稚莺双剑在手,将本家的天山剑法施展开来,招式宛如水银泻地、层层不绝,玄妙精深之中更见优雅流畅,进退开阖张弛有度,全然不露丝毫破绽。
庄菀菁自负能为不凡,本来并未将邢稚莺放在眼里,这才以一双肉掌对抗双剑。
但须臾数十招拆解下来,她不由得暗自心惊,全没料到邢稚莺如此难缠,自己一时托大,若想取得速胜,当真并非易事。
这边两女势均力敌,那边殁心和孔方之战同样陷入胶着。
殁心身形灵巧,招式异常狠辣,出剑必定攻敌要害,锋刃所向无迹可寻,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孔方气态沉凝,一派渊渟岳峙之概,任凭殁心的攻势密如急雨,都难将剑锋递入他周身半尺之内,便似凭空筑起一道高墙,针插不透、水泼不进,自身稳立不败之地。
不知不觉已是百招分野,殁心禁不住暗自焦燥,转念间咯咯娇笑道:“孔公子果然手段高超,小女子当真佩服得紧,可你要胜我分明易如反掌,何必如此故意相让,莫非你日久生情,对我别有用心?”
语声娇软,巧笑嫣然,眉梢眼角大见春情媚意,实在撩人心弦。
孔方早有成竹在胸,浑不理会殁心的挑拨,此时却听庄菀菁冷哼一声道:“孔兄不必心急,待我先擒下探花女郎,再来助你一臂之力!”
孔方虽然与庄菀菁相识日短,但对她的脾性已经了如指掌,闻言不由得暗自苦笑,终是凛然正声道:“梅姑娘切莫自作多情,在下对你绝无非分之想,为免你再误会,最多十招之内,在下必出胜手。”
殁心本来便是激将,要逼孔方转守为攻,此刻堪称正中下怀,抖擞精神之际,倏听孔方一声清啸,沛然罡劲力贯双袖,携裹无匹浩势,向她迎头拂到。
这一下直似平湖之中陡跃蛟龙,啸吟之声震惊四野,一双铁袖恰如皇城巨门,势将对手挤为齑粉。
殁心自然识得厉害,岂敢强撄其锋,只得纤足一点,闪身向后飘退。
孰料孔方竟是如影随形,双袖展若鹏翼,遮天盖顶而下。
殁心退无可退,只得银牙一咬,瑶光断剑骤然切入。这一招早有谋算,正好攻向孔方的软肋,堪称志在必得。
孔方见状蓦地袖风一收,无匹刚劲瞬间化作绕指绵柔,间不容发之刻,堪堪将殁心的剑刃卷入其中。
殁心正自心下猛沉,便觉孔方袖中遽现罡风,一只莹洁如玉的手掌闪电般探出,砰然正中她的肩头。
殁心虽然中掌,却并未慌乱失策,一面强忍痛楚,一面迭出险招,反而将孔方迫得连退数步。
但殁心终究成了强弩之末,不过斗得片刻,中掌之处便痛如火炙,鬓边沁出豆大的汗珠,显然难以为继了。
孔方并不乘胜追击,觑准时机掠出战团,负手凝立间淡淡的道:“梅姑娘,此战胜负已分,你无须再勉为其难了吧?”
殁心娇躯轻颤,冷眸盯向孔方,隐含不忿的道:“好个十招之内,好个趁人之危,孔公子,我当真错看你了。”
孔方眉峰一轩,缓缓点头道:“梅姑娘肩头旧伤未愈,说在下趁人之危并无不可,然则战阵之上虚实难辨,在下也只是侥幸取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