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这会儿照顾自己也是有目的的,但在经历了明珈的事和秦璟钺毫无理由的斥责之后,余穗还是被温玉的举动弄得心里软软的。
她暗下决心,就算为了避免温玉所说的唇亡齿寒,她也不能让温玉出事。
余穗试探着问:“温玉姐姐是为何来凌霜院做替身的?”
她话题转得莫名其妙,温玉神色有些警惕:“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因为父亲生病,实在缺银子,没办法才把自己卖进来的。”余穗说,“姐姐应该也有苦衷吧,若不然谁愿意给别人做替身?”
她方才还叫温玉姐姐,现在已经去了名讳,只叫姐姐,无形间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得更亲近了些。
温玉低下了头,她眼睛里有忧虑的情绪闪过,但很快就被甜蜜取而代之,她说:“是陈哥让我来的。”
在余穗面前,温玉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左右余穗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而且有些事藏在心里久了,也确实需要分享,之前还有林荛陪她说小话,现在林荛走了,又有明珈等人不动声色地打压,她这段时日过得确实不痛快。
“你同他不是…他怎会让你来这里?”余穗道。
有些话不用明说,温玉也听得懂。
进了凌霜院,就是世子的人,作为她的心上人,陈朗把她送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温玉说:“我从小和陈哥便订了娃娃亲,五年前我们那儿闹饥荒,父母都饿死了,还是陈伯母收留了我,我才捡回一条命。”
“前年陈伯母也死了,就剩了我与陈哥相依为命,陈哥一直在侯府当差,之前他有幸见过公主一面,知道世子在找与公主相似的姑娘,便想到我手腕上同公主一样生了颗小痣,便想着让我也来侯府做事。”
“来之前,陈哥都打听清楚了,世子不近女色,除了公主以外眼里容不下旁人,他找替身大约就是一时新鲜,腻了肯定就会把我们打发了,我来凌霜院没什么危险,而且做替身一月有三百钱,比外面挣得多多了,如此一来,我既能与陈哥常常见面,还能攒些银子供我们日后成婚用,正好一举两得。”
余穗也没想到自己一试探,温玉就全盘托出了。
她从没怀疑过她的那个陈哥,殊不知那人已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甚至还想为了那个女人解决她。
还真是痴心错付。
余穗道:“那你与他感情一定很好吧?这么多年也没有过矛盾吗?”
“那是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打小就知道自己会嫁给他,他也从小就说要娶我,我们怎么会有矛盾呢?”温玉说。
她全然是坠入情网的甜蜜模样,余穗就算看不到,听她的语气也能想象到她现在是什么模样,这让她都有点儿担忧温玉知道真相后能不能承受了。
“那他呢?他待姐姐也一如既往吗?从未有过疏远和异常?”余穗又说。
温玉从余穗语气里咂摸出了点不对劲儿,她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话虽这么说,温玉却也不自觉地开始沉思。
陈哥确实有段时日没来找过她了,上次见面,他好像也有些不耐烦,她总在安慰自己,是陈哥在夫人跟前做事太累太忙,才一时顾不上她,可是真的如此吗?
明明之前她没来侯府的时候,陈哥不管再忙,都会告假去看她的。
“我就是有点好奇嘛,我也十六了,该是找夫婿的年纪了,婚事却一点着落没有,周围也没个认识的,这不是想向姐姐取取经嘛。”为了不让自己的话过分生硬,余穗红着脸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