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果悄悄吞着口水，他能感受到他们都在盯着他看。

他真的好难受，他想躲。

想逃避的心情没法控制，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已经缩进了被窝。

岑风和孟瑶愣住。

过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又试探着探出了半个小脑袋，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

他这双眼睛黑溜溜，清澈漂亮，看谁都是那样纯粹认真。

他悄悄看看岑风，又悄悄看看孟瑶，睫毛眨啊眨。

孟瑶和他对视上，小家伙明明很害羞，可不知怎的，却没挪开视线。

只不过刹那的工夫，孟瑶就红了眼眶，她控制不住地将小家伙紧紧抱住，“宝宝……我的宝贝……”

江果被她抱着，鼻息之间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静下心来，仔细感受，他发现妈妈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和以前的娘一点都不一样，娘身上味道怪怪的。

原来，妈妈和姐姐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香香的。

可能是因为姐姐太好了，姐姐和姐夫救了他，姐姐姐夫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所以他执拗的觉得，只要身上香香的人，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孟瑶哭得很凶，她恨不得将怀里的小家伙揉进骨血中。

她哭得伤心，江果心里也很难过。

他艰难的抬起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安慰她，“不要哭了……你不要哭……”

孟瑶哭声一滞，低头呆呆地望着他，她捧着他的脸，声音颤抖，“妈妈……不哭……宝宝就在身边，妈妈应该高兴才对，不哭……不哭了……”

岑风叹了口气，将他们母子俩抱在怀里。

江果眯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

一家三口就这么紧紧拥抱着，虽然没说话，可心里暖暖的，涨涨的，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

过了很久，岑风和 孟瑶才终于舍得把小家伙松开。

江果好像适应了一些，也不躲了，两人就这么侧躺着，撑着脑袋看他们。

孟瑶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眼神恍惚，“我们宝宝以前胖嘟嘟的，白白嫩嫩，谁看了都夸可爱，可……你现在……脸上都没肉了……”

岑风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捏着小家伙的手，“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老茧呢……”

他声音沙哑极了，“你受了多少苦？养你的人是不是特别坏？他们虐待你了吗？”

“宝宝，你跟爸爸说，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孟瑶:“宝宝，对不起……如果不是爸爸妈妈没有看好你，你就不会……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两人无比自责。

江果抿抿嘴，紧紧捏着他们的手指，“我……我没有吃很多苦，你们不要伤心。”

他这么一说，两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小家伙小的时候说话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他会撒娇，会发小脾气，还会凶巴巴地生闷气。

而如今，他却变得这么懂事，这么坚强。